对于耿长文的提议,陈东很感兴趣,可是和罗东秋见面后,他的积极性反而是降低了,因为陈东并没有在罗东秋那里得到任何的承诺,相反,罗东秋的傲慢让陈东感觉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或许是自己的作用并没有像耿长文强调的那么大。
自己有多大的作用,或许只是耿长文的意思而已,罗东秋并不相信他陈东的作用,可是这么一折腾,反而是让陈东对华锦城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虽然在湖州比在白山时强多了,而且在关一山的案子里,华锦城陷得不深,只是为了自己侄子的工作而给关一山行贿了点钱而已,而且这还是关一山自己供出来的,华锦城只是承认就完事了。
所以华锦城这段时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难为,住在宾馆里虽然比不上自己家里,反倒是清净了很多,这一晚,华锦城又被带出了房间,还是在这个宾馆里,只是换了个房间。
再次见他的是陈东,而且是摆好了茶具,陈东正在泡功夫茶。
“华老板,来,请你喝茶”。陈东见华锦城进来,笑笑说道,但是并没有挪动身体。
华锦城也不以为意,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什么场面没见过,对于他来说,最难的日子还没到来,这是他的估计,所以,对以后的下场他有充分的估计,最惨的结局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产被谋夺,自己被灭口或者是坐牢,这都无所谓了,到了自己这个年纪,还能活几年?
“陈检好像有事吧”。华锦城坐在了陈东面前,看上去很慈祥,并没有丝毫的紧张,对于人来说就是这样,一旦你将事情都看透了,对这件事的走势有了初步的估计,就不会在紧张和害怕了,人之所以害怕是对未来不能把握。
“老狐狸,关一山的事了啦,你的问题不大,不过,别的问题却不小,你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没说吧,我给你个机会,要是待会我说出来也就没意思了”。陈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华锦城一愣,不明白陈东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陈东这么说,他认为陈东至少是抓住了了自己的什么事,可是脑子过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自己栽跟头了,要是向前推到几十年前,可能自己还有些违法乱纪的事,可是自从有了钱,那些事就没再做过了,坏良心的钱更是一分钱都没拿过,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女人而已,难道检察院连这些事也管?
所以,既然你抓住我的小辫子,是拽还是剪,那都是你的事。
“陈检,我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再加上这么多天没出去,脑子就像是浆糊一样,我要是犯了什么事,还请陈检提示一下,我也好回忆回忆”。华锦城斟酌道。
陈东看着华锦城装糊涂的样子,笑了,说实话,行贿关一山的那些钱,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相对于关一山受贿的那些钱来说,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只是陈东感兴趣的不是这里,而是华锦城和罗东秋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丁长顺和罗东秋之间的矛盾他是知道的,可是如果说华锦城和罗东秋之间单单是因为纺织厂那块地的话,陈东还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华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陈东问道。
“得罪人了?陈检,我这一辈子做生意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就在不久前,还得罪了我们省最有权势的公子哥,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华锦城一脸的洒脱,完全不拿这当回事似得。
陈东一愣,他没想到华锦城会这么有自知之明,只是如果仅仅是因为纺织厂那块地的话,罗东秋犯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华锦城过不去吗?
“华老板,你倒是光棍,你既然知道,那这事有多麻烦也明白了吧,你想怎么解决?虽然关一山的案子你涉案不深,可是我这里也不可能把你轻松的放走吧”。陈东当然明白华锦城背后的人就是丁长顺,虽然耿长文一再强调华锦城是湖州的黑社会,而丁长顺就是背后的保护伞,可是陈东不是傻子。
凡是要讲究证据,要办华锦城,也只是这个行贿案而已,其他的就很难再往上扯了,而且不知道是华锦城的鼻子灵还是这老小子有自知之明,反正是在耿长文的调令到了湖州后,华锦城名下的所有娱乐行业都关门整顿了,耿长文就是想拿华锦城的错,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对于一个案子来说,公安局是做饭的,检察院是端饭的,法院是吃饭的,可是某个案子做的不扎实,检察院敢往上端吗?现在不是以前,现在的网络太发达,而且一旦案子曝光,都会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那样的话,风险可想而知。
“陈检,我的事你管不了,你得罪不起那几个人,不过,我的事,你要是方便的话,和丁长顺区长见个面,或许还能有个解决的办法,唉,不行了,人老了,要早睡早起,陈检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睡了”。华锦城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并未起身。
“呵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华老板还能睡得着,心里素质可真是不一般啊”。陈东点头笑笑说道。
“千金散去还复来,有时候有钱是好,但是如果钱被人惦记上,可就不好了,说不定会丢掉命,如果给我下辈子,我肯定不会这么拼命的赚钱了,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老百姓不是很好?唉,晚了”。华锦城摇头苦笑,站起身转身出去了。
可是这一席话把一头雾水的陈东惊得不轻,手里捏着杯子,一直到了杯子里的水都凉了,这才心事重重的放下,如果华锦城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真是摊上大事了。
第1812章
丁长顺本想今晚去唐玲玲那里,顺便说一下丁长安的事情,可是在路上就接到了陈东的电话,因为是开着车,所以慢慢靠到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陈检,有什么指示?”丁长顺打开车窗,想点上一支烟。
“我能有有什么指示,吃饭了没,我还没吃呢,一块吃点?”陈东丝毫没有给丁长顺拒绝的机会。
“没吃呢,你定地方吧,我待会过去”。丁长顺说道。
“你还是过来接我吧,这么晚了,我让司机下班了”。陈东解释道。
这倒是颇让丁长顺感到意外,他猜想陈东肯定是有事,说不定还是因为华锦城的事,所以今晚不得不去,而且还是非去不可,于是调转车头朝着检察院开去。
因为一路上都想着陈东的事情,所以没留意车后不远处一直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因为已经到了夜晚,而且因为天气很热,所以大部分的汽车都是关窗开空调,丁长顺就算是注意到了这辆车,也不会太在意。
这辆车就这么一直跟在丁长顺后面,前后相距一二百米的距离,如果不是刻意的警惕,很难发现这辆车是跟踪自己的,这一次丁长顺的确是大意了。
到了检察院,陈东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这再一次让丁长顺感觉到陈东是摊上事了,要是没事的话,不会这么急迫,对于他的为人,丁长顺还是略知一二的。
“陈检,想吃什么?”丁长顺问道。
“这天气能吃什么,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吃烧烤吧,喝点冰镇啤酒,蛮惬意啊”。陈东仿佛是已经想好了去哪里,所以一上车就提议吃烧烤。
那丁长顺肯定是乐意奉陪了,所以就按照陈东的指示,到了新湖公园边上的一家露天的烧烤店,天山烧烤,好像是西北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纯正的羊肉。
两人找了一个靠近水边的亭子,因为有水,所以清凉了很多,很快烧烤和冰镇啤酒就端了上来。
“来,先吃点,饿死我了,加班加到现在,实在是没劲了”。陈东拿过刀子在一条烤羊腿上就开始割肉,不过让丁长顺感到意外的是,陈东嘴里嚷嚷着饿死了,可是每每都是让丁长顺先吃,让丁长顺越来越猜不透这老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了。
“陈哥,有事吧?有事说事,咱们还用着这样了?”丁长顺端起啤酒灌了下去,浑身舒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嗯,不瞒你说,刚才来之前,我和华锦城见了一面,有些事我问他,他不肯说,反倒是让我来找你,兄弟,先说好,在关一山的案子上,华锦城的确是有问题,这个他都承认了,所以,你也不要讲情面了,我不会答应的,但是冤枉人的事,我也不会干,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想置华锦城于死地”。陈东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谁置他于死地?陈检,这话从何说起?”听到陈东这么说,丁长顺故作大惊,赶紧将手里的羊肉串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拿起纸巾擦手,仿佛是即刻离去似得。
陈东看了丁长顺一眼,但是没看出什么来,因为丁长顺的确是不像装的,可是丁长顺心里此时也在打鼓,自己要是不这么装,顺着陈东的话往下说的话,陈东肯定会想,丁长顺为什么早就知道这事,自己也是在见了耿长文之后才有所觉察的,那么华锦城和丁长顺的关系到底深到什么地步,这就够陈东在脑子里瞎想的了。
“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新来的市局局长耿长文盯上华锦城了,而且这老家伙还说你是华锦城的保护伞,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要小心点,让他盯上不是好事”。陈东故作关心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耿长文,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知道他在调查我,只是我这人吧,行得正走得端,咱屁股底下没屎,他要真是想舔,那让他来就是了……”
“停停,靠,吃饭呢,说的那么恶心”。丁长顺还没说完,就被陈东阻止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就是打个比喻,不过,这个人的确是带着目的来的,你这么一说,我到还真想起来点事,是关于华锦城的,他说有人要害他,目的就是想吞了他的财产”。丁长顺好像是开玩笑似得说道。
不过,此话一出,让陈东倒是警惕了不少,这和华锦城说的几乎是一样的意思,要不是今晚的谈话只是自己和华锦城在屋里,他几乎是怀疑有人将谈话内容泄露给了丁长顺。
“怎么说?”陈东问道。
“陈检,其实耿长文的后台都知道是谁,只是没人愿意管这闲事而已,其实罗东秋在背后琢磨华锦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还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蒋海洋,他们是一伙的,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国家财产,说白了就是纺织厂那块地,可是那块地出了事,市里只好是自己开发,可是这件事一直在捣乱的就是华锦城,他们拿地不成,就把目标盯在了华锦城身上,陈检,你说,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完全没有缝的鸡蛋,全中国有人敢这么说吗?没有,所以,耿长文这次来,目标是华锦城,目的是财产,这可是比拿地盖房子划算多了”。丁长顺面不改色的将一个惊天阴谋透露给了陈东。
虽然陈东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这么操作是违法的,这对于他这个一辈子都没离开公检法的人来说,每遇到一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是或不是违法。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有多少人视法律如一纸空文,他们信奉的是权力,规则是给那些没有权力的人准备的,所以,你也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去上访而不愿去法院打官司,因为权力大于规则。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第1813章
丁长顺见陈东不吱声了,心想,难道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看明白这背后隐藏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还真得好好点一点他,免得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赵林已经告诉自己,耿长文已经和陈东接触过了。
但是就眼前看,陈东还在犹豫之中,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个点了找自己出来吃饭,所谓的吃饭,不过也是在探自己的底罢了。
因为丁长顺对陈东这个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所以在华锦城的问题上,丁长顺也一直都很头疼,如果自己出面,那么势必会引起陈东的怀疑,如果耿长文在这个时候在旁边再加上一把火,那么陈东的倒向就很难把握了。
现在不比以前,以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喽啰,像在梨园村管区当主任时,还不是被县检察院说摁倒就摁倒,可是现在的,自己是区长了,如果陈东真的下定决心和耿长文以及其身后的合作,搞自己一个突然袭击,虽然不至于到最后会折进去,可是这耽误的时间和自己的名声,却都可能毁在这上面了。
一句话,丁长顺现在耽误不起,杜山魁传来的消息,监狱里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很快就有结果了,那么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出了问题,很多事还要不要进行下去,外面的人还不得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丁长顺此时也输不起。
“陈检,这些人,罔顾法律,他们眼睛里是没有王法的,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别的不说,就拿你自己来说吧,我猜你这么多年说的检察院生涯,也不敢说完全按照法律来办案的吧,但是无论怎么说,我相信陈检总不会跑出那个圈去,大差不离也就是了,全了法律的义务,也全了人情,但是这些人是在造案子,而不是在办案子,无中生有的事情会瞒得了一时,但是我相信瞒不过一世,你说呢?”丁长顺这话里虽然带有威胁的问道,但是说的却都是实话,这个道理陈东当然是懂得的。
陈东依然是不吱声,他在等着丁长顺交底,这就像是玩牌一样,你知道自己的底,但是你不至于知道对方的底,如果你都知道了,那还不是运筹帷幄了?
“陈检,前段时间有个传闻,不知道你听到没?”丁长顺问道。
“什么传闻?”陈东终于是好奇的问道。
“传闻咱们司书记要调走了,而且还是省委书记罗明江的意思,有没有这回事?”丁长顺端起一杯扎啤,一饮而尽道。
“传闻终不可信,司书记不是好好的呆在湖州吗?”陈东不以为意的说道,其实他在心里也在担心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司南下的人,而且司南下是罗明江的人,这是全省皆知的事情。
“是啊,但是有时候我们也可以从传闻得到一点分析,我恰好也也听到了一些消息,陈检,今晚没有外人,要不然我们也议论一下大老板们之间的那些道道?”丁长顺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呵呵,你说,你说”。陈东也喝了一杯啤酒,饶有兴致的说道,相较于自己对这些小道消息的匮乏,他却是很相信丁长顺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事,因为一个是石爱国在省里,接近权力中枢,而且仲华现在是市委副书记,而仲华背后现在是印千华,这都是省里可以参与到核心消息的一些人,每每想到这里,陈东对丁长顺只有嫉妒。
在这个信息也是生产力的时代,你的消息比人慢一步,你的行动就可能慢上一百步,试想,现在的无论哪一行,除了去死,不都是竞争白热化,你慢了一步,人家已经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终点,所以贫穷的人依然是贫穷,富有的会更加富有,因为信息不对称。
你可能不信这些话,但是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这一切,假如你是市里规划部门的人员,或者是你有亲戚在规划部门工作,别的忙也不用帮,你只需知道未来哪里会修路,哪里是什么规划,到这些偏远地方买上几千块钱一套的农家院,等着拆迁就可以得到几十上百万,这就是信息的力量,所以,信息也是钱。
“PX项目这件事你知道吧,原本是邸市长和楚市长引来的,司书记也是同意的,但是罗书记不同意,所以这个项目现在就搁浅了,要说这位大老板格局真是不怎么地,就因为纺织厂的事情,把气就撒到了司书记头上,或许全省的人都知道司书记是罗书记的人,但是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了”。丁长顺伸长了脖子,几乎是靠近陈东的耳朵了,说道。
这话一出,让陈东大吃一惊,这还了得,自己是司南下的人,看上的就是司南下在省里的牢靠关系,现在大老板居然都不看好司南下了,那自己的将来……想到这里,陈东的洗那是一片哇凉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他看得太多了,自己不就是这么上来的吗?
陈东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长顺,问道:“老弟,你说的是真的?”
“嗯,所以,前段时间司书记要走的事,不是传言,是真的?”丁长顺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下陈东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脸色灰白,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前兆似得。
“陈检,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陈东哆哆嗦嗦的说道。
“但是,为什么又没有走成呢?”丁长顺这个时候将铁串子扔在桌子上,用纸巾抹了一把嘴,说道。
“呃,对啊,为什么没走成呢?”陈东的脸色为之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失态了,自己这么一个老江湖被丁长顺这个嫩芽子忽悠了这么大半天,一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就把自己吓成这样,委实不该啊。
第1814章
“你记住他的样子了吗?再看清楚些”。
就在丁长顺和陈东两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在停车场方向的一辆汽车里,两个男人坐在汽车里,而副驾驶上却是一个女人,此时驾驶座上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各持一架小型的望远镜,看的方向却是丁长顺和陈东。
“我看清楚了,我,我要怎么做?”女人显然很紧张,问道,这一夜他们都跟在那辆车后面,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男的,所以,女人心里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不用紧张,你这么紧张,肯定是回被他发现的,我告诉你,这个人是个人精,不过,在对待女人方面,却是一个多情种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男人此时看向女人,伸手在女人的脖子上碰了一下,却被女人一巴掌打开了。
“我告诉你,你们答应我的事,要是骗我,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女人虽然很紧张,但是却很刚烈。
“很好,丁长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不过,你在这里可以发发脾气,可是如果我们拿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谈好的买卖也就吹了,你就再也别想见到你女儿了”。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现在是黑夜,可是外面的灯光却延长了白昼的时间,这也使人们沉吟在黑白不分的时空里,流连忘返。
女人带着一丝泪滴下了车,汽车启动起来,消失在了夜幕里,她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街头,一时间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似得。
“因为其他人不同意,当时在场的有印部长,梁省长,以及省委副书记朱明水,罗书记本来是想摸摸底,但是没想到这些人都不同意这个时候撤换司书记,这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吧”。丁长顺玩味的看着陈东道。
陈东也是很吃惊,因为人脉关系的原因,他知道的仅限于省里有传言说司南下要走,至于谁想要他走,到最后为什么没走成,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要不是丁长顺今天解开这个谜团,恐怕陈东这一辈子都会知道了。
“可是,罗书记既然想要司书记离开,恐怕这事没完吧”。陈东的心里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来。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陈检,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陈东看着眼前这个近乎妖孽的家伙,嫉妒的想要把啤酒泼他一脸。
“司书记之所以没走,不是罗书记改变了主意,而是他根本就调不动司书记了,也就是说,罗书记在中南省一言九鼎的时代过去了,这不是很令人玩味的一件事?”丁长顺继续低声说道。
这话让陈东如醍醐灌顶般通透起来,是啊,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了半天题眼在这里,而且很明显罗明江在省里的威势大不如前了,不过这要让丁长顺看来,不是他的威势大不如前了,而是他的威势一直就没建立起来。
大领导,当然要有大格局,但是相对于安如山来说,罗明江的格局也就适合当一个省长,当一个执行者,这就到头了,再往上,他没那么大本事,看看他插手的那些事,哪个不是被省里的同行诟病,所以,他的失势是在意料中的事,不出意外的话,上面会很快有结论,这一届他都难干完。
丁长顺说了这么多,相信以陈东的智商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如果他还是按照别人给他画好的圈去跳,那么要死谁都拦不住,丁长顺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华锦城明天就可以回家了,那点事取保候审也是可以的,就看陈东怎么掂量这件事了。
“实不相瞒,老弟,耿长文找过我?谈的是关于华锦城的案子,我很为难啊”。陈东想着从丁长顺这里攫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丁长顺精的和猴似的,该给你的,我一分不要,当然了,多一分,你也别想拿走,说白了,你就值这么多,丁长顺之所以苦口婆心的和他说这么多,不过也是交换而已,把华锦城放出来就好。
“陈检,其实,这事很简单,你秉公执法就是了,华锦城该遭的报应,你千万别手软,以免给人留下把柄,但是呢,别人的话也得听三分,看三分,疑三分,信一分,愿望再好,那终究是愿望,要是愿望实现不了,再把自己目前的本钱给搭进去,不值得”。丁长顺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倒是让陈东很受教育,就连喝酒的速度都放慢了很多,好像是在品酒,又好像是在嘻嘻品味丁长顺的话里的意思。
酒足饭饱,丁长顺开着车将陈东送回了家,又开车往自己家里赶,这个时候了,自己又喝了酒,就不愿去唐玲玲那里了,因为唐玲玲最烦他喝酒,所以只能是滚回自己的家了。
可是就在他想着今晚和陈东的谈话时,猛然间前面的绿化带里窜出来一个人,虽然丁长顺采取了急刹车,可是还是将人撞了出去,这让丁长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急忙下车查看对方的伤势。
此时道路上的车流量不是很大了,但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这要是传出去,不是好事,虽然以自己的身份可以摆平这件事,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丁长顺还是选择了先抢救伤者。
这是一位女士,头被撞破了,已经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了,但是从身条上分析,穿着还算是时髦,稳重大方,丁长顺心里在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啊。
这一刻丁长顺发誓,以后喝酒绝不会再开车了,酒精真是害死人,要是把人撞死了,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短袖衬衫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联系医院,以最近快的速度将女人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正好是护士长周红艳值班,她早就等在医院大门口了。
第1815章
周红艳指挥着人将受伤的女人推进了急救室,而她现在一般不直接伺候手术了,所以就出来了,看到丁长顺正在走廊里吸烟。
“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丁长顺见周红艳出来,赶紧上前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正在抢救,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你喝酒了?”刚才没注意,现在她走近丁长顺,闻到丁长顺身上很大的一股酒味,问道。
“喝酒误事,要是不喝酒可能还没这事呢,我正在开着车呢,车速不是很快,她是从绿化带里突然冲出来的,我来不及刹车,所以……”丁长顺解释道。
“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以后要是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是领导,是有身份的人,万一这事冒出去,你怎么解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周红艳看看周围无人,埋怨丁长顺道。
“我知道,所以也没报警,现在就是祈祷这女人没事我就满足了”。丁长顺无奈的说道。
“没事?这么严重能没事吗,唉,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领导了还和孩子似得,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啊”。周红艳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去了手术室,她知道的丁长顺担心,所以急着去替丁长顺打探一下消息。
丁长顺也没回去,这边没有个准信,他回去也睡不着,病人身上除了额头受伤流血外,左臂骨折,做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但是总算是没有生命危险,这让丁长顺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死了,自己的仕途估计也就到头了,现在想起这事来,依然是一身冷汗。
但是这件事也显得颇为蹊跷,自己的车经过的那个地方不是繁华路段,要是市里,可能车速还要慢一点,这么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怎么会在那么晚了出现在那里呢?
虽然内心有怀疑,但是毕竟是把人撞伤了,这些事只能是等人家醒来,或者是她的家人来了后再说了,无论多少钱,丁长顺已经做好了认赔的准备。
“你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有我在这里呢,你先回去吧,记着,打车回去,明天一早到医院来提车”。周红艳说着从丁长顺手里将车钥匙抢走了,丁长顺一想,也是,喝酒开车这事从今天就得有个结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丁长顺就到了医院,那个女人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不过头上裹着纱布,好像是木乃伊一样,丁长顺本想进去和她说句话,道个歉也是应该的,但是还没进去,就被周红艳从身后给抓住了。
“怎么了?”丁长顺一看是周红艳,问道。
周红艳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于是丁长顺跟着周红艳到了她的护士长办公室,丁长顺还在疑惑周红艳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呢,但是自己现在确实是没有别的兴致,可是也不能给她难堪啊。
“这下事麻烦了”。周红艳一进屋,就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看她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啊?”丁长顺心里一跳,还以为那女人快要死了呢。
“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昨晚醒来后,好像是傻了一样,一问三不知,好像是失忆了,对自己的一切都不记得,对昨晚发生的事也不记得,而且昨晚和你的车相撞时,可能是喝了酒的,而且喝的还不少呢”。周红艳解释道。
“失忆了?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丁长顺一愣,问道。
“这谁说的准啊,没准要是永久失忆了呢,不过,还在世她的包里还有身份证,不是咱们本地人,是中北省的,北原市人,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周红艳问道。
“这还用问,联系她家里,要赔多少钱,我赔就是了,至少也得让她家里人知道她受伤了吧”。丁长顺倒是没有什么负担,现在离自己喝酒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了,自己也没逃逸,所以只要自己肯赔,这件事就没问题,还是等这个女人家里来了人,商量一下再说。
“那好吧,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宜和她见面,反正她也不知道是你撞得,医院里的费你听着就行了,你先去上班吧,还你钥匙,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联系你”。周红艳变着法的想要为丁长顺开脱,丁长顺也得领这个情,他知道周红艳这是为他好,所以就走了。
这件事由周红艳负责处理,自己放心,但是丁长顺到了办公室时,就看到财政局长闫光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溜达,还大口抽烟,看样子是有急事找自己。
“老闫,这大早晨的你就到我这里来放烟雾,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区里的环境好啊”。
“哎呦,区长,您总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大半天了”。闫光河夹着包跟着丁长顺进了办公室。
“怎么着,听你的意思是嫌我上班晚了?”丁长顺揶揄道。
“哎呦,我哪敢啊,我是来汇报工作的,很急,您看看这个”。闫光河从自己的包里抽出来一张纸,递给了丁长顺。
丁长顺拿过来一看,是一张请示拨款的条子,而在这张条子的右上角,是一个女人的签名,字体相当的秀气,‘同意,请丁长顺同志批示’。
后面的签名是杨程程,再看数额,两百万,数额不小啊,而这项请示拨钱的项目就是新湖广场,这也是丁长顺最烦的一个项目,简直就是无底洞,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大拆大建的面子工程,据闫光河的报告,这个项目已经耗资五个亿了,但是至今还没见到结束的迹象,这让丁长顺很是挠头,现在杨程程居然又批钱。
“区长,这怎么办?给还是不给?”闫光河急切的问道,因为在财政局还有人等着呢,就是这个拿条子的人,让闫光河也很着急,财政现在是有点钱了,但是这些钱都得用到刀刃上,丁长顺一再强调这笔钱不能擅自挪用,所以闫光河这才来找丁长顺的。
第1816章
“给个屁啊,这钱怎么来的不知道啊,还不起人家就拆楼,这个广场建得再好有屁用,我们都到广场上去办公啊?”丁长顺嘀咕道。
闫光河一愣,没想到区长还能在外人面前爆粗口,这倒是蛮新鲜的,因为有的领导在人前那叫一个君子,说话都是文质彬彬的,但是下班后,那些事就不好说了。
“这事你不用管了,一分钱都不能批,如果杨书记找你,你就说让她找我,就说我说的,这些钱必须专款专用,等着发工资呢,没钱再建那些形象工程了”。丁长顺说道。
但是听到丁长顺这么说,闫光河一脸的苦相,这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就得站队,可是丁长顺是不会主动找杨程程说这钱不能的,自己不是没事找事嘛。
他等着杨程程来找他,只是新湖广场必须马上处理,否则的话,耽误的时间越长,浪费就越大,别的不说,教师的工资欠着,人家能来堵门,但是那些干活的农民工的工资就该欠着了?人家就不会堵门了?
所以,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为好,想到这里,他起身和闫光河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区长,你不用送了……”丁长顺一边走,一边拍打着闫光河的肩膀,闫光河还以为丁长顺这是要送他呢。
丁长顺白了他一眼,没吱声,心想,你有那个资格吗?
闫光河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思,很尴尬,于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丁长顺身后出了政府大楼。
“你开车来的?”丁长顺问道。
“是啊,区长,您这是要出去?”
“走,跟我去工地看看,我倒是想看看,这五六个亿的钱铺了一个什么样的工程,镶金带银了?”丁长顺揶揄道。
新湖广场是前任书记刘成安亲自抓的项目,其实这个官场和区委区政府离得都挺远,是在新湖公园的边上,而且在新湖官场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雕塑,丁长顺曾在不远处的大路上路过几次,但是都没怎么注意这里到底在干什么。
新湖广场的前面是新湖,周围就是新湖公园,这里是老百姓最喜欢来的地方,空气好,而且还敞亮,据说因为这个广场,周边的房价都涨了不少了。
“老闫,这广场的面积不小啊”。丁长顺这是第一次来视察这个所谓的新湖广场。
奶奶的,从广场的边上,到湖边尽头才是结束,而且还是一路向下,顺着地势的坡度缓缓倒向了湖里,还别说,站在这里向湖里看,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气势,而且很壮观,可是,光是壮观有个屁用,当吃当喝吗?饿了到这里坐一会能不饿了?
丁长顺这个区长现在是缺钱的时候,所以看谁都想刮下几吊钱来,更不要说往外拿钱搞这种华而不实的建设了。
“是啊,据说好几百亩地呢”。闫光河说道,这个时候远处跑来一个人,带着安全帽,好像是工头之类的。
“妈的,现在日头这么厉害,这么多农民工都在干这么重的体力活,这要是中暑了怎么办?”丁长顺嘟嚷着骂道。
“哎呀,各位领导,我是这里的施工经理,领导这是来视察啊,闫局长你好,我们的钱什么时候到啊,我们老板呢?没和你一起来啊?”这个施工经理倒是很能说,而且这一开口,看样子还认识闫光河,而丁长顺太过年轻,经理自动将其当做是闫光河的跟班了。
“我说,这个广场多大面积?”丁长顺问道。
“哦,这个面积就很吉利了,不多不少,正好是六百六十六亩,眼看着就要建完了,后续的工作再装修一下就行了,那边种上树,草,再种点,就完事了”。经理热情的介绍道。
“还装修?那还得多少钱?”丁长顺忍不住问道。
经理看了一眼丁长顺,闹不清丁长顺到底是哪里的,他就跟着自己老板去过财政局长那里要过钱,其他的人也不认识,所以还是看着闫光河说话,不愿意搭理丁长顺。
“小子,这位是区长,问你话呢”。闫光河尴尬的训斥道,这家伙还真是有点眼熟,好像还在一起吃过饭,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已经决定自己的屁股坐在丁长顺这边,以前的种种现在都要统统不认账了。
“区长?哎呦,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对不住了,对不住”。经理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脸上都能长出来了。
“问你呢,还得需要多少钱完工?”闫光河继续问道。
“嗯,粗略估计一下,至少还得三千万吧,搞不好就得五千万,现在人工贵,你看看这些农民工,一天都得一百五到两百,再加上这材料今天供上明天供不上的,时常窝工,都是损失”。经理摸着下巴算了一下说道。
“五千万?”丁长顺差点喊出来,妈的,这些人可真是敢开口。
“是啊,领导,现在不但是人工贵,这材料也贵啊,看看这大理石,都是上等的石头,瓷砖,那么一小块,就得二三十块一块,我们只是干苦力的,钱都让人家赚了,我们就是挣点手艺钱”。经理大倒苦水,完全没有注意到闫光河在使眼色,他以为自己和区长好好说说,自己这些人的工钱就能尽快拿到呢。
虽然丁长顺没有干过装修,但是那一小块瓷砖就二三十,还是三十乘三十比例的,好像八十乘八十的也没还这么贵吧,奶奶的,这些人可真敢要啊,丁长顺这会后槽牙都咬的有点疼了。
“你和谁签的合同?”丁长顺慢慢平息下来,边走,边问道。
“不知道,都是我们老板负责签合同,然后把我们招来干活,我们也是转包的,转到我这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呢,我们拿的都是辛苦钱,别人拿的才是大钱呢”。这位经理觉得,自己能和区长说上话,那是无上的光荣,回到村里又有得吹了。
第1817章
虽然这个广场不小,周围也建了几栋建筑,但是这个广场也只是大,在丁长顺的思想里,实在是不知道这四五个亿都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有五千万的缺口等着去堵,他绝不会做这个冤大头。
“老闫,你觉得这个广场值四五个亿吗?”丁长顺问道。
闫光河面露难色,别说是四五个亿了,就是一个亿也用不了,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铺的地板砖,几个关键的地方铺的是大理石,之所以能这么多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工程的层层转包,雁过拔毛,谁还能不捞点?
“啥,这么多钱,我们农民工可没拿这些钱,我们都是按照每天的出工算钱的,那才几个钱”。施工经理不干了,嚷嚷道,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坑了一样,这个工程了那么多钱,自己才赚了几个钱?
丁长顺正在这里视察呢,闫光河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县委书记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是等在财政局的人等的不耐烦了,这才给闫光河打了电话。
“区长,是杨书记的电话”。闫光河走上前说道,犹豫着怎么接呢。
丁长顺看了看,说道:“他打给你的,你接就是了,看看什么事?”
说完,丁长顺背着手继续向前走,说实话,就像是那个经理说的那样,这个广场基本都修完了,就等着后面栽上草草,种上几棵树,就可以了。
但是一想到后续的钱还有五千万,他的后槽牙就开始疼,着他妈的不是一百万,两百万,这是五千万,半个亿了,现在又是新湖区最穷的时候,到处借款都借不到,那么多人都在等米下锅呢,公务员的工资也是一再拖欠,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广场到此为止,没钱就先晾着吧。
但是丁长顺也明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一家公司,或者是几个人没这么大的胆子吃这块蛋糕,搞不好还会牵出来更多的人,五个亿的工程修成这个样子,这里面的猫腻可想而知。
果然,丁长顺没走几步,闫光河举着手机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赵区长,好像是在告诉杨程程,他的确和丁长顺在一起。
“怎么了?”丁长顺问道。
“杨书记有话要和你说”。闫光河将手机递向了丁长顺,但是丁长顺并没有马上接,而是说道:“杨书记给我打电话,还用着你传话啦?”
闫光河很尴尬,但是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时候就别讲尊严的问题了,于是就那么举着,丁长顺愣了一会才接过来。
“喂,杨书记吗?”丁长顺反问道。
“长生,我是杨程程,和你说点事,这件事我和老闫说了,这笔钱要马上拨下去,这是农民工的工资,欠了钱不好说,现在上下都盯着这件事,万一出了问题,我们不好向上面解释”。杨程程说的很在理,一定程度上还带着那么一丝威胁的意思。
而且帽子扣得也不小,拿农民工的工资来说事,料想没人敢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就这么将了丁长顺一军。
“杨书记,既然你也提到了这件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要不我们见个面吧,我正在广场的现场,您不来看看?”丁长顺反问道。
闫光河听到丁长顺这么说,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热的天,敢叫区委书记到这里来晒的人还真没几个,这等于是又将了杨程程一军。
“有什么事你到我办公室来说吧”。杨程程一口回绝道。
丁长顺笑笑没说话,直接将电话扔给了闫光河,然后转身向汽车走去,闫光河也赶紧跟在后面。
当丁长顺上车后说去区委时,闫光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下了车,闫光河想溜,但是被丁长顺叫住了。
“老闫,既然来了,就一起上去吧,我们给杨书记解释解释这笔钱的问题”。
闫光河哪敢说不去,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你们领导之间的事,让我参与干嘛,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就是了,但是这话他不敢说,所以,只得是跟在丁长顺后面上了楼。
“长生来了,坐吧”。杨程程站起来示意一下,但是却并没有离开她的座位,于是丁长顺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先出去,我和杨书记先说点事”。丁长顺回身对闫光河说了一句,闫光河如蒙大赦,赶紧关门出去了。
这个时候丁长顺才回过头来,对杨程程说道:“杨书记,其实我早就想过来和你交流一下关于广场的问题,但是前段时间一直忙于贷款的事,所以这事就放下了,我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广场简直就是个无底洞,看来一时半会是填不满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没钱填,就放着吧,这个工程要立刻停工,等有闲钱了,再说,至少目前为止,区财政是没财力继续修下去了,我不知道杨书记的意见怎么样?”丁长顺问道。
“长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广场的承包方不是我们湖州人,而是省城的人,而且很不好办,你也知道,我老公在省里,今天来的这个人一直把关系托到了省委办公室,我也是没办法,才给闫光河打了个电话,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慎重”。杨程程的话说的非常明显了,而且威胁性更大,话里话外都显示出拿这个工程的人非等闲之辈,这让丁长顺很意外。
“哦?还有这事?这么说来,我们就是借钱,也得把这些钱给人家呗,杨书记,我刚刚到现场看了一下,的确是很气派,都快赶上广场了,再修个纪念堂就可以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了四五个亿,而且后期还得再追加五千万,这笔钱哪里来?”丁长顺不知道杨程程口里说的那个背景很大的人到底来自哪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工程后面绝对不干净,这才是让他愤怒的地方,区财政都靠贷款过日子了,这帮人居然还敢在新湖区攫取利益,真是不怕撑死啊。
第1818章
杨程程没生气,笑笑说道:“赵区长,你很年轻,年轻气盛,这我知道,我长你几岁,你就当是我多吃了几年饭,听我一句,把这钱拨出去,然后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你看怎么样?”
但是丁长顺并不打算给杨程程这个面子,在他认为,这后面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猫腻,所以这才关系托关系,交情套交情的到了这一步,丁长顺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五千万,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自己批了这些钱,那么以后要是追究起责任来,自己也是有份的,所以,既然现在自己掌握着财权,那么每出去一分钱,这钱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不起,杨书记,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丁长顺说道。
“不明白?那好,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刘成安在干什么吗?”杨程程问道。
丁长顺不知道杨程程突然问刘成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明白杨程程不会这么无的放矢,肯定是有问题,可是自己对刘成安的后续情况并不了解,只是知道他被双规调查,可是后续的事自己并不清楚,这个案子应该是湖州市纪委办的吧。
“不知道,怎么?刘成安和这个项目是不是有很大的关系?”丁长顺问道。
“何止是很大的关系,刘成安被调查了一阵,就悄没声的离开了湖州,而且也正式的脱离了公务员队伍,但是却进了省城的一家建筑公司,这家公司的名字叫汉唐置业建设有限公司,而这家公司就是和新湖区区委签署的新湖广场的开发合同,你明白了吧”。杨程程问道。
“这么说来,是刘成安在背后捣鼓这件事?”丁长顺的想法是刘成安自买自卖,他在当新湖区区委书记时提出建设新湖广场这个项目,然后自己成立一家公司承包,这样的话,就能堂而皇之的把钱从政府的财政上划走,而且还是自己批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胆子可真是太肥了。
“刘成安?不,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刘成安之所以能金蝉脱壳而去,是因为省里有人打招呼了,而刘成安为这家公司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要是见死不救,也太没良心了”。杨程程面色凝重的说道。
“汉唐置业的背景很复杂?”
“不复杂,很简单,就是省里的公司,但是后台很硬,既然你想不通这件事,我也不怕告诉你,是咱们省军区副司令的亲属开办的,我也只能是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事你看着办,但是我认为,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没必要为这点事较劲,再说了,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自己?”杨程程继续劝解道。
“谢谢杨书记,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丁长顺笑笑说道,然后起身告辞离开了杨程程的办公室。
闫光河一直都等在门外,一直想象着里面唇枪舌剑,至少也得嚷嚷几句吧,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里面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争论,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一直到丁长顺推门出来。
“区长,我们,现在去哪里?”闫光河跟在后面问道。
“送我回区政大楼吧”。丁长顺很烦乱的说道,闫光河这才感觉到,自己这领导有点不对劲。
剩下的路程丁长顺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到了区政大楼,闫光河送丁长顺下车时,丁长顺停住了,转身对闫光河说道:“老闫,从今天开始,财政上一分钱都不能拨给新湖广场,你要注意,看看其他拨出的钱是不是变相的流到了新湖广场那边去了,明白吗?”
“我明白,那杨书记要是再打电话怎么办?”闫光河最愁的就是在两位领导中间挤来挤去,那样什么好果子都吃不上,还净挨训。
“就说是我说的,如果有人找你,你就说我说的,没有我的签字,谁也别想从财政拿走一分钱”。丁长顺斩钉截铁的说道。
丁长顺说完就进了大楼,留下一脸呆滞的闫光河站在大门口,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所以很为丁长顺担心,现在看来,丁长顺和杨程程算是达成了协议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维持多久。
丁长顺走后,杨程程就拨通了省里的电话,电话是打给刘成安的,刘成安现在是汉唐置业的副总经理,他为这个公司攫取了四五个亿的财富,干个副总完全可以,不过,他的分管的范围依然是事关新湖广场的项目,负责把最后一笔钱追回来。
当然了,杨程程就算是想和刘成安背后的人搭上关系,人家也不见得能看的上她,所以很多事还是和刘成安联系。
闫光河一脸无奈的回到了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电话已经响了三遍了,但是他都没接,而当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时,再不接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不得已接通了电话。
“光河,你很忙啊,怎么,没在办公室?”刘成安问道。
“老领导,我在外面呢,刚刚和丁长顺分开,老领导,有什么指示?”闫光河明知故问道。
“光河,亏你叫我一声老领导,那好吧,我也不拐着弯说话了,汉唐置业的人去要那两百万,为什么不给,杨程程书记不是批了吗?”刘成安很不满的问道。
“哎呦,老领导,我正想向您汇报这件事呢,这些钱吧,是新区长丁长顺搞来的,虽然现在财政上有点钱了,但是丁长顺刚才特意告诉我说,新湖广场的钱,一分钱都不给,其他的钱,都是他一支笔签字,我,我这,为难啊,老领导”。闫光河在电话里装的那是可怜无比。
刘成安眉头一皱,这和自己刚刚从杨程程那里得到的信息不一样啊,杨程程说她教育了丁长顺一顿,摆明了利害关系,丁长顺已经答应拨钱了,这到底又出了什么事了?
可是他明白,闫光河不过是一个木偶罢了,他是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这个消息让刘成安很是恼火。
第1819章
丁长顺回到办公室,打通了杨花玲的电话,自己对房地产公司这一块不是很熟悉,但是杨花玲应该是知道这个公司的,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自己既然敢得罪这个所谓的有大背景的公司,那么就得想好对策,不然的话,让人家打个措手不及就不好了,不打无准备之仗是丁长顺的优点。
“喂,杨姐,你在江都吗?”丁长顺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来江都了,是不是凌杉告诉你的,这小丫头还是和你近啊,枉我那么疼她”。杨花玲发牢骚道。
“哪里啊,我谁都没问,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你在房地产界比较熟悉,知道江都有个汉唐置业建设公司吗?好像是搞房地产之类的吧”。丁长顺问道。
“你问它干什么,这家企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上次有个项目就是折在它手里了,要不是梁叔叔从中斡旋,我还真是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呢?”杨花玲皱眉问道。
杨花玲之所以这么担心,就是因为她明白这家企业背后的势力,而丁长顺既然打听这家企业,看来是有麻烦了,要不然丁长顺不会这么问。
“嗯,看来这家伙来者不善啊,是我们区政府和这个公司有些经济纠纷,没事,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我就是想知道这家企业真实的背景,我是怕到时候伤了自己人”。丁长顺笑嘻嘻的说道,事实上,在自己认识的人中,还真没这么混蛋的人开这么混蛋的企业。
“这样吧,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到省里来一趟,我们面谈,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杨花玲在电话里低声说道。
丁长顺想问问夏荷慧的情况,但是丁长顺明白杨花玲的意思,有些事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所以还是面谈比较安全,于是就答应了杨花玲,晚上到省里去一趟。
丁长顺向杨程程请了假,又给司南下打了电话请假,以前自己不是主官的时候,这些事都好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请假,但是现在是行政主官,至少要让领导知道自己去哪儿了,万一出现像教师堵门那样的事,如果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了,那还不乱套了。
司南下倒是没多问,但是杨程程好像对丁长顺的去向很感兴趣,因为刘成安又打来了电话,说了财政局那边的情况,可是这个时候杨程程实在是不合适再继续干预了,反正这件事责任不在自己,刘成安也会向上汇报,只要怨气不发到自己就好。
尽管如此,杨程程还是把丁长顺的行踪告诉了刘成安,她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丁长顺是去省里,那么刘成安也在省里,和丁长顺见个面,把事说开不就是了,杨程程一直都认为丁长顺可能是好面子,可能是觉得刘成安这伙人不重视他,所以才卡这笔钱不拨,但是,事实上,杨程程还真是低估了丁长顺的反抗力量。
刘成安接到杨程程的电话后,背着手踱步在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比自己的区委书记办公室要宽大多了,而且一切都是新配的,这让他很满意,虽然不至于像以前那么大权力了,但是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没有了上升的空间后,钱就成了最贴心的东西,在位的时候自己家买个盘子都能开成办公用品,但是一旦退了,没人再理会你这些事,所以,钱既是人的胆,也是人的命。
犹豫了半天,丁长顺终于是给丁长顺打了个电话,既然丁长顺要来省城,该许诺的许诺,甚至给丁长顺几个点都可以,他是这么想的,丁长顺年纪轻轻,应该不会太拒绝这些套路。
丁长顺刚刚走进医院的大门,他是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一看是省城的座机号码,还以为是杨花玲到了酒店呢,于是就接了。
“喂,是丁长顺同志吗?”刘成安浑厚低沉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还是那么的威严,但是此时的威严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罢了,丁长顺才不会把他的威严看在眼里,对丁长顺来说,刘成安现在连个屁都不是。
关于刘成安是如何被放走的,为何没有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丁长顺很想问问汪明浩,但是一直都没机会,因为汪明浩做这件事做得很低调,低调到了几乎是没人知道,要不是听杨程程这么说了一嘴,丁长顺还真是不知道刘成安居然逃过一劫。
虽然刘成安这件事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可是接下来却渐渐的冷了下来,丁长顺甚至相信可能司南下也不知道此事,这么说来都是汪明浩捣的鬼,那么有些事也是和汪明浩算算的时候了,所以等自己腾出空来时好好和汪明浩掰扯掰扯。
“哪位?”丁长顺一听不是杨花玲,问道。
“我是刘成安,长生同志,你还记得我吗?”刘成安在电话里问道,听上去好像是一个老领导和下属叙家常似得。
但是丁长顺却不想和他留情面,于是说道:“记得,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刘书记能这么快就出来,居然还逃过一劫,看来我是要好好关照一下监狱那边,看看你你儿子是不是也出去了?”
刘成安一时气结,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虽然气的心脏跳动加速,但是还是强压着一口气,而且他听到了自己儿子,自己唯一的儿子就是因为丁长顺这个王八蛋被判了十年,可是有些气不得不咽下去。
“不劳你费心了,他在里面呆的很好,对了,我听说你要来江都,我们见个面吧,有些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刘成安语气渐渐地冷淡了,既然人家是冷屁股,那么自己这热脸贴的再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丁长顺一边说,一边暗骂杨程程这个娘们不是东西,而且他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自己的行踪就是她泄露给刘成安的。
“不,很有必要,有些事你可能不了解,我说的是关于新湖广场的事情”。刘成安语气平淡的说道,虽然现在是虎落平阳,但是毕竟他曾经也是虎。
第1820章
在中国,从来都不缺官员下海的例子,有一段时间还成了一股潮流,那是上个世纪末的时候,从仕途走向商途最多的是国企的厂长和经理,因为经过一番改制,国有资产改成他们自己家的了,所以他们也就下海了,翻开现在所谓每年的富豪榜,很多老板都有过这个经历。
但是也有像刘成安这样的人,犯了事,出来了,或者是犯了错,辞职了,到了私营企业,继续利用自己在官场上的关系,为自己谋一碗饭,这都是正常的,即便是现在,很多干的好好的官员突然辞职去了私企,也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可是在丁长顺看来,刘成安的事还没完,他还敢和自己谈新湖广场的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看来有人把他从纪委那里捞出来,非但是没有收敛,反而是觉得自己傍上了更大的大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
丁长顺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新湖广场的事还没完,要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现在全部停工,那么就等于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而且还是一个烂尾工程,又处在新湖公园旁边,全市的老百姓走来走去都经过那里,很难看。
所以,既然刘成安要说说新湖广场的问题,那么自己没理由不看看到底刘成安什么意思,虽然有时候你想将某个人亲手掐死,可是也得到了那人的身边才能下手不是?
“那好吧,看我的时间吧,到时候再说吧”。丁长顺没说死,但是也没说一定会见刘成安。
“那好,我在江都等你,到了你给我打电话吧”。刘成安说完就挂了电话,但是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虽然是自己负责新湖广场这个项目后续资金的追要,可是如果一旦追不回来,那么公司肯定会将这个责任算在自己头上,所以还是早汇报为好,不然的话到时候自己说不清楚,毕竟自己是从新湖区出来的,万一公司怀疑是自己和新湖区那边有勾连的话,自己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而且刘成安预感到,剩下的钱,十有八九是要不回来了,虽然刘成安和丁长顺没打过正面交道,可是丁长顺在湖州的所作所为他不是没有耳闻,这个人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董事长办公室就在隔壁,所以丁长顺放下电话就开门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早汇报一天,自己的责任就少一点,这是在他几十年的仕途生涯中积累的经验。
“董事长,我有问题要汇报”。刘成安客气的敲门,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个优雅的女人面前,而女人连让座都没有,就让刘成安在那里站着汇报。
“什么事?说吧”。女人端起咖啡,小酌了一口,然后又放回了桌面上的碟子里。
“我们在新湖区的那个项目,后续问题有点麻烦……”刘成安一五一十的将最近新湖区那边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老刘,你可能是刚来公司不久,有些规矩你还没完全弄明白,新湖区换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汇报,这么长时间了,这得耽误多少事?”
“是,是我错了,我认为我还能影响到新湖区的领导,事实上,新湖区的书记我已经说服好了,但是区长是个二愣子,所以……”刘成安想为自己辩解,但是这个女人不可能给他辩解的机会。
能揽下这么大的工程,能这么悄没声的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从新湖区拿走四五个亿,这能是一般人办到的?这些人不是天生贵胄,那也是有及其深厚背景的人,换句话说,那都不是善茬。
“老刘,我们手里的这些工程,基本都是靠着和地方政府合作才得以进行下去的,你曾是新湖区的书记,你该明白这个道理啊,新湖区主要领导都换了这么久了,你才汇报,你自己说说,是不是你的责任,我让你盯着新湖区这个工程,就是因为你对这一块熟悉,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还有那个区长,你说他是个二愣子,这样的二愣子怎么就当了区长了,你要是早汇报,这件事还能阻止不了,你真是气死我了”。女人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对着刘成安不停的扫射,一直到骂的刘成安那是狗血喷头。
“董事长,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今晚要到江都来,到时我会亲自去见他谈这件事,要是谈不成,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刘成安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告诉他,如果新湖广场的后续款项不能如数拨付的话,他的区长就别干了,你告诉他,程家的人不是好惹的”。女人很生气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刘成安点头示意后出去了,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自己这事确实是大意了。
隔着玻璃,丁长顺看着这间单独病房里的女人,目光呆滞,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还像是个正常人,周红艳跟在丁长顺身边,也看着病房里的女人,她就是被丁长顺撞的那一位。
“怎么样?还没有好转?”丁长顺问道。
“没有,无论我们怎么启发,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过已经联系上她的单位了,北原大学,她是一名老师,教音乐的,但是那边单位的人一听这情况,建议看好病再说”。周红艳说道。
“那她家里人呢?家里没人了?”丁长顺问道。
“她是单身母亲,有个女人上高中了,但是前段时间她女儿突然失踪了,到她出事前一直都没找到,也报警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消息,这都是学校那边反馈来的信息,对了,她叫杜悦”。周红艳补充道。
“那麻烦了,先在你们这里住着吧,先看病,其他的再说吧,这是我的银行卡,你待会帮我把钱先交上,多交点,联系一下治疗这方面问题的专家,好好治疗”。丁长顺对周红艳说道。
“你说的这些都没问题,只要有钱都能看,但是现在一个最大的问题是,谁能代表她来签字,她现在这个样子,人家医生采取什么治疗手段,肯定是要家属签字的,现在没人签字,怎么办?”周红艳问道,这是个最大的问题。
丁长顺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没有家属签字,医生是不敢进行下一步治疗的,于是说道:“既然之前的手术都是我签的字,还是我签字吧,有什么事找我”。
第1821章
丁长顺是一个人赶往江都的,有些事不适合带着秘书去,而且他现在对陶一鸣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自己的很多事还是不想让这个家伙知道。
因为磐石投资在江都有项目,下一步江都的旧城改造项目,磐石投资可能会进行角逐,一方面是为了给梁文祥站台,另外一方面,现在房地产还是最稳妥的赚钱项目,所以磐石投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也是杨花玲时常到江都的原因。
丁长顺对杨花玲住的酒店是轻车熟路,所以,也没和杨花玲打招呼,直接到了套房门前才敲门。
果然,杨花玲身着一身睡衣,睡眼朦胧的开了门。
“哎呦,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我正在倒时差呢,困死了”。杨花玲一脸的疲惫,让丁长顺有点后悔这个时候来了。
“我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嘛,想你才来这么快的,怎么,你要是嫌我来得快,那我先去办别的事,等你睡够了再来找你?”丁长顺开着玩笑,一伸手,将杨花玲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杨花玲连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直接和丁长顺一起倒在了沙发里,说道:“哼,我看不是吧,是不是想知道夏荷慧的消息才来这么快的?这娘们也是,怎么就不能和你多打个电话啊,老是把自己打扮得无比坚强,但是,事实上呢,脆弱的就像是糖人一样,一碰就碎”。
“怎么?她,出事了?”丁长顺担心的问道。
“没有,你放心吧,我安排了人照顾她,医生也找好了,是华人医生,都是很贵的私立医院,保证没问题,不过,你该时常打个电话,女人这个时候是很需要男人关爱的”。杨花玲捧着丁长顺的脸,耐心的嘱咐着。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唉,本来她是可以留在国内的,我也不想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丁长顺摇摇头,心里很是纠结,不但是夏荷慧,自己对不起的女人多了,只是这些女人怎么处理,他还真是没想好呢。
“这个你放心吧,她想的很明白,现在去了加拿大,生了孩子就可以取得加拿大国籍,他们是不想回来了,这不是挺好嘛,到你退休了,你还可以到国外度个假,至少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吧”。杨花玲嘲笑丁长顺道。
丁长顺懒得和杨花玲斗嘴,摇头苦笑不已。
“怎么,我说的不对?”杨花玲并不想就此放过丁长顺。
“算了,杨姐,你还是饶了我吧,对了,还是说说汉唐置业的事吧,怎么着,比你还厉害?”丁长顺此次到江都来的目的就是杨花玲有关于汉唐置业的事情要告诉丁长顺。
“嗯,前段时间,本来江都市区的一块地我们都盘好了,但是中间被汉唐置业给截胡了,这事当然是不能算完了,所以就白扯了一番,最后还是梁叔叔出面,这件事才算是解决了,不过,我看梁叔叔也是很为难,我们本来就是来为梁叔叔站台的,不是给他惹麻烦的,所以,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们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杨花玲很不服气的说道。
“这么说来,这个汉唐置业是真的有大背景,连梁省长都忌惮三分”。丁长顺问道,但是心里却在想,新湖广场的问题只怕是真的没有那么好解决了,看来这次自己是碰上硬茬子了。
“最近网上有个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赤豪,你听说过吗?”杨花玲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问道。
“赤豪?没听说过,但是我听说过土豪,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丁长顺不解的问道,他的确是不经常上网,所以对于一些新奇的东西不是很熟悉,这是他应该检讨的地方。
“赤豪,网络的定义是拥有红色血统但不能被土豪、新贵等词涵盖的精英富人,他们的父辈以打土豪起家,他们的同辈以扶持新贵行权,一句话解释的很清楚了,就是红二代,但是这些都是有钱的红二代,区别于草根起家的精英富人,明白这个意思吗?”杨花玲问道,他知道丁长顺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理解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有点明白了,这么说来,我也认识一个赤豪,秦振邦,秦墨她父亲,对吧”。
“对,汉唐置业也是这么一个背景,所以,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惹事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杨花玲说道。
虽然杨花玲没有和丁长顺一起生活过,但是两人从结识到现在,经历的事情又不是哪个女人能比的,所以,相对于其他女人对丁长顺的了解,作为商业精英的杨花玲,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她对丁长顺的了解是骨子里的。
她知道丁长顺从骨子里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这也是她非得把丁长顺从江都叫来面谈这件事的原因,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这个世界上,任性的人从来都是活不长久的,她就怕丁长顺一根筋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那么葬送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大好前程了。
“嗯,我明白,但是我心里过不起这道坎,你是没见过现场,五六百亩地,推到了树木,铺上地板砖,这就从新湖区财政上拿走了四五个亿,现在还想再继续拿,你说我该怎么办?”丁长顺脸色铁青,但是却异常的决绝。
杨花玲叹口气,她就知道自己难以说服丁长顺,可是事情就是这样,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事让你无能为力的,比如说在你最没有能力的年纪,碰到了你最想照顾一生的姑娘。
“那都是国家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就不能放宽心,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也不是第一天当领到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杨花玲有点生气的说道。
丁长顺看了看杨花玲,一字一句的说道:“杨姐,你错了,那不是国家的钱,那是老百姓的钱,国家的钱也是从老百姓手里收上去的”。
然后,丁长顺起身离开了杨花玲的房间,气的杨花玲抓起一个枕头投向他,但是却被门挡住了。
第1822章
一个人的位置决定你的视野,现在丁长顺就是这样,他的位置高了,重要了,所以,考虑问题的角度就变了,以前的时候可能考虑的而是如何完成好领导交代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自己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了,自己不但是要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还要考虑如何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好事。
有人说改革是中国目前最重要的事,不改革就要死,但是改革注定是摸着石头过河,可是摸着石头过河的那一代人是过去了,却并没有回头拉后面的人一把,更不要说修桥垫路了。
权力的稀缺性决定了任何人都想拥有它,因为这意味着你可以从别人的碗里抢的更多的粮食和财富,丁长顺虽然知道了汉唐置业的背景,但是却没想有想过要退缩,有本事你撤了我,只要我还在,你们就甭想从新湖区的财政上拿走一分钱,反正自己这个区长还是代理的,既然代理的不好,不合你们的意,把老子撤掉不就完了?
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去石爱国里,不知道石爱国是不是休息了,所以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去拜见石爱国。
本来打算住酒店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正好自己有蒋玉蝶家的钥匙,于是开车直接到了蒋玉蝶在省城的小区里,看着屋里漆黑一片,好像是没人住似得,这下丁长顺放心了,自己一个人更舒服,反正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房门,但是一进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因为屋里有一股烟草的味道,他不知道蒋梦蝶是不是抽烟,但是她姐姐蒋玉蝶是不抽烟的,而且此时蒋玉蝶应该在国外才对,不可能在省城啊,于是丁长顺一边伸手慢慢关上门,一边迅速的躲在了门后,低下头,这是一个拐角,不但正好隐藏住自己的身体,还能看看到底是谁在家里,如果是蒋梦蝶的话,这里应该有换下来的鞋。
而且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让丁长顺越发觉得这不可能是蒋梦蝶抽的烟,因为这烟气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女人是不会抽这种烟的,可是让后丁长顺意想不到的是,门口的鞋柜旁,居然放着一双高跟凉鞋,不管是谁的,至少可以证明,有女人在这屋里。
“大哥,怎么办?来人了”。在楼上的一间屋子里,阿虎对阿龙说道。
“什么人?”
“没看清,但是他有这里的钥匙,会不会是蒋玉蝶那娘们的相好?”阿虎小声说道。
阿龙站起来,看着床上被绑的像个木乃伊似得蒋梦蝶,用枪指着她的脑袋,说道:“下面来了个送死的,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办,待会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蒋梦蝶眼泪横流,满以为自己结束了姐姐过去的生意,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哪知道这两个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了,还是威胁自己继续利用自己的制药厂替他们制毒,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可是自己在这里住时被绑架,别人不可能知道。
看看屋里四角架着的几台摄像机,蒋梦蝶当然知道这两个流氓接下来会干些什么,但是就在自己死的心都要有时,屋子里突然断电了,是楼下的阿虎看远处有人开车过来,赶紧切断了电源,导致屋里一片漆黑。
蒋梦蝶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的,阿龙这才将枪从她的头上拿开,这下她浑身都是汗水,衣服几乎是被汗水湿透了,一下子瘫在床上,看到蒋梦蝶玲珑剔透的身材,阿虎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可是此时不是时候,本来是想等着老大享受完后,自己上来拾个破鞋呢,但是现在却没戏了。
知己不知彼,但是丁长顺不想就此退出去,如果此时走,可能后果更严重,所以他选择了进,身上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别说是枪了,连刀都没有。
可是不管进来的是谁,都比不过他对这里的熟悉,就在阿虎和阿龙在楼上商量怎么办时,丁长顺一进迅速的适应了屋里的黑暗,而且悄没声的溜进了厨房,因为厨房里有刀。
因为追求高质量的生活,所以蒋玉蝶家里的连炊具都是进口的,比如她家里的一套刀具,德国双立人的,据蒋玉蝶说就将近两万元,丁长顺曾经拿来切过排骨,的确是刀到骨断,干脆利索,此时,丁长顺就把这三把刀全部带在了身上,自己所能依仗的也只能是这三把刀了。
丁长顺站在厨房门口,倾听着楼上脚步逐渐靠近的声音,而且到了楼梯口处,丁长顺听到一个人停住了,另外一人开始了下楼,因为蒋梦蝶家里铺着地毯,楼梯上也不例外,如果不是有特殊技能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走路的声音,但是丁长顺听得到。
下来的不可能是阿龙,他在楼上向下观望,可是整个大厅里是尽收眼底的,看不到有人可以藏身的地方,唯一可以隐藏的地方应该是沙发的后面,他吹了一声口哨,指了指沙发附近,阿虎明白了老大的意思,所以,一步一步的挪下了楼梯,双手端着枪,一步一步的挪向了沙发后面。
如果他此时回头,一定会吓一跳,因为此时丁长顺正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并且他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正是自己追寻良久的阿虎,可是如果他们都出现在这里,这里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感兴趣的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了蒋梦蝶,如果门口的那双高跟凉鞋真的是蒋梦蝶的,那么很可能蒋梦蝶已经被他们控制了,而且到目前为止只出现了两个人,那么阿狼呢,这几兄弟一般是不会分开的,除了那个死掉的阿豹。
想到这里,丁长顺认为此时攻击阿虎实为不智,于是返回厨房看了看,这里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就是和厨房紧挨着的储藏室了,从那里可以出去,然后到二楼,去看看蒋梦蝶是不是在楼上。
蒋玉蝶走的时候将蒋梦蝶交给他,自己这段时间很忙,一直都没有时间,所以忽略了蒋梦蝶这丫头,要是真的出了事,蒋玉蝶是不会原谅他的。
第1823章
此时屋里安静极了,虽然丁长顺很小心的打开了储藏室的窗户,但是还是有轻微的声音传了出去,这个时候阿龙已经下到了楼梯的一半,听到响声后,示意阿虎去房间看看,而他的枪一直还是对准了沙发后面。
出了别墅的丁长顺,将刀重新放回身上,攀爬着墙缝间窄窄的缝隙,逐渐从二楼的走廊尽头的窗户下抬头向走廊里望去,外面有光,但是走廊里没有光亮,所以适应了一下才攀上了阳台。
此时阿龙已经搜查完沙发后面,空无一人,于是两人一前一后,都在侧方位,避免正对着房门被人从里面开枪击中,慢慢的,越发的接近了储藏室的门,因为他们进来只是为了办事,不是为了常住,所以对这里的犄角旮旯并没有很细致的查看。
在他们看来,要是蒋玉蝶的相好,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后藏了起来,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盗贼,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一来这里高档小区,二来要是进来的是盗贼的话,很可能早就到处翻找财务了,可是这个人居然选择藏了起来。
如果丁长顺是开着那辆路虎车来的话,阿虎肯定知道来的是阿虎了,可是丁长顺这次是开公车来的,区里配的一辆帕萨特,这让阿虎没认出来来人是谁。
因为是夏天,所以走廊尽头的阳台上的窗户并没有锁死,丁长顺轻轻一推就推开了,看了看走廊里没人,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了走廊里,虽然不知道是否是蒋梦蝶,也不知道蒋梦蝶在哪个房间里,但是二楼没有几个房间,除了蒋玉蝶的房间就是还有三间客房。
丁长顺对蒋玉蝶的房间最熟悉,所以慢慢接近了蒋玉蝶的房间,因为不确定那个阿狼是否也来了,所以即便是到了门口,也没敢贸然开门,而是悄悄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一会,只听见屋里有一个人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其他的倒是没听到什么。
于是他看了看周围,此时却传来了楼下的房门被踹开的强烈响声,丁长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当机立断立刻伸手拧开了门,同时手里攥着一把剔骨刀,随时准备投掷出去,但是推开门后,看到的却是蒋梦蝶一个人被捆在了床上,没有其他人。
因为在黑暗里呆的时间久了,蒋梦蝶也认出了丁长顺,不由得喜极而泣,但是却忍住了,丁长顺动作利索的挥刀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子,拔掉了她嘴里的毛巾。
“嘘,别出声,他们几个人?”丁长顺问道,他一直都在担心阿狼躲在哪里会打黑枪,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应付他们三个人,要是单打独斗他不怕,怕的就是打黑枪,你的功夫再好,再快,你能快过子弹吗?
“两个人,一共两个”。蒋梦蝶已经被吓的动弹不得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走”。丁长顺想搀扶着蒋梦蝶起身,但是蒋梦蝶因为长时间被捆绑,已经站不起来了,丁长顺无奈,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于是一哈腰,将蒋梦蝶扛在了肩膀上。
蒋梦蝶这是第一个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而且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多,因为天热,所以在家里也是穿的很清凉,此时自己的腰在丁长顺肩上,而上半身则被他扛在了身后,他只是抓着自己的两条腿疾步向前走。
走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小心了,因为自己待会要从二楼下楼,所以在楼下的那俩个人就必须被调到楼上来,所以,他在楼上的动静就很大,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大踏步向前走,而楼下的两人都是特种兵出身,听到楼上的声音,两眼一对就知道楼上出事了,于是几个箭步就跑了上来。
阿虎的速度要比阿龙快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龙故意落后半步,反正阿虎露头时,丁长顺已经站在了阳台上,肩上扛着一百斤左右的蒋梦蝶,丝毫没能迟滞他的步伐,而且就在要跳下去的一瞬间,手里的剔骨刀向着走廊深处狠狠的投掷了出去。
因为黑灯瞎火的,阿虎也没有练成火眼金睛,只是等剔骨尖刀到了面前时才本能的反应过来,向下一蹲,想躲过去,可是尖刀却结结实实的扎在了鼻子上,那里的肉是头上最柔软的部分,瞬间就深入了寸许,阿虎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继而倒在了地上。
阿龙还是没敢露头,直到听到楼下一声闷响,这才伸头一看,顾不上查看阿虎的伤势,直奔走廊尽头的阳台,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了不远处一处绿化带里的植物晃了一下后就没人了。
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阿虎在叫了第一声后,就没再吱声,阿龙回来后,查看了阿虎的伤势,果断的拔出了尖刀,然后用急救包里的东西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刚才拿急救包时就发现蒋梦蝶不见了,连绳子都给割的一段一段的,而且手法相当的专业。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回来”。丁长顺将蒋梦蝶放在了小区的绿化带里。
“你去去干什么,他们都有枪,我,我害怕”。蒋梦蝶一听丁长顺要走,一把拉住了他,不让他走。
“我去开车,要不我们都走不了,另外,刚才那一下够他们受的,我这就回来,两分钟,等着我”。丁长顺说完挣开蒋梦蝶的手,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刚刚去的时候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现在知道了,当然会更加的小心了,所以趁着阿龙给阿虎包扎的功夫,丁长顺迅速启动汽车里离开了蒋玉蝶的别墅,等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赶到窗户边时,阿龙举着枪真的想射击,但是想了想,一旦开枪,这事就大了,至少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于是忍了忍,眼看着汽车消失在了黑夜里。
到了藏蒋梦蝶的地方,将蒋梦蝶接上车,丁长顺驾驶着汽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而此时阿虎依然在不停的流血。
丁长顺一边开车,一边将身上别着的刀拿了出来,递给了蒋梦蝶,她拿着刀,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这才知道姐姐在国内从事的是什么生意,面对着多少危险,而现在,这些危险都到了自己面前了,想到这里,不禁呜呜呜的哭起来。
第1824章
无奈,丁长顺只能是在路边的一家快捷酒店里开了俩个房间,好在现在是夏天,不冷,要不然肯定会把蒋梦蝶冻坏了。
安顿好之后,丁长顺到了蒋梦蝶的房间里,这姑娘还在为刚才的事儿感到后怕,如果丁长顺不来,如果不是那么巧,那么后果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认识那些人吗?”丁长顺问道。
“认识,这些人绑架过我和我弟弟,我记得上一次也是你把我们救出来的,这一次还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我,长生哥,求你不要告诉我姐姐好吗,她现在不是很方便”。蒋梦蝶不经意间透露出了犹豫和担心。
“不方便?什么意思?”丁长顺一愣,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姐姐不让我告诉你,她怀孕了,她说是你的孩子”。蒋梦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但是她一直都觉得姐姐这么一直瞒着不好,以前也没有机会告诉丁长顺,这一次正好是碰到一起了,她觉得应该告诉他,这件事是姐姐和他两个人的事,不应该瞒着他。
丁长顺听后,头一下子就大了,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一个个怀孕了就往国外跑,弄了半天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可是无论怎么说,蒋玉蝶怀孕这事还是让他很意外的,因为蒋玉蝶和夏荷慧不一样,夏荷慧是和他商量了的,可是这个蒋玉蝶这是先斩后奏啊。
“什么时候的事?”丁长顺问道。
“这个,你问我,我哪知道,这是你们俩的事吧”。蒋梦蝶羞红了脸,这个丁长顺也真是有意思,你们俩个人啥时候干过什么事你们自己不知道啊,还来问我。
“呃,那个,什么,那个这两人怎么找上你了?”丁长顺想了想也对,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是来省里准备参加省立医院医药招投标大会的,晚上回到家时还没什么异常呢,但是等我吃完饭到了楼上后,就被他们给控制了”。说到这里,蒋梦蝶打了一个寒颤,看样子真的是吓得不轻。
“他们说什么了吗?”丁长顺皱眉问道,看来这两人是盯上蒋梦蝶了,而且很可能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是想让我的厂子继续生产冰毒,供给他们,他们会给我一部分利润,但是我没答应,所以就被他们给捆起来了,你要是不及时出现的话,我看我是活不到明天了,姐夫,长生哥,我不想干了,我想出国,这不是人干的活啊,我是真的很害怕”。蒋梦蝶说到这里,几乎是哭了。
丁长顺叹口气,说道:“看来这些人没有白跟着白开山混啊,还想着走白开山的老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样吧,厂里的事你现在先不要管了,要是有紧急的事,让他们打电话给你,我看,你是被人给盯上了,要不然也不会摸到你家里去,另外,家里是不能呆了,你换个地方吧”。
“换个地方?我能换哪去?对了,姐夫,你家里有人住吗?我到你那里住呗”。蒋梦蝶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故意的,居然提出要到丁长顺那里去住,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而且开始的时候称呼还是长生哥,现在都变成姐夫了,这让丁长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可是这件事还是要打电话给蒋玉蝶问问才好,可是一问,蒋玉蝶肯定会问为什么,那么今晚的事就要告诉蒋玉蝶,她现在怀孕了,要是知道蒋梦蝶在国内遇到这么危险的事,肯定是会担心的,这让丁长顺心里很是纠结。
“呃,那个,你去我那里住不是很方便,你在湖州没有别的地方住了?要不然请几个保镖吧”。丁长顺建议道。
“保镖的事我也想过,但是一来没有那么凑巧的,二来,保镖就能无条件的信任吗?现在的人都掉到钱眼里了,很难说保镖没有被收买的,所以,我觉得,这不靠谱”。面对丁长顺的提议,蒋梦蝶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
“但是你住我那里,的确是不方便”。丁长顺根本不想答应。
别的人不说,赵馨雅可是经常到自己家去的,要是发现自己家里住着这么一位,那以后肯定就不会登门了,而面对蒋梦蝶这样一个女人在家里,丁长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难免会擦枪走火,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自己怎么对蒋玉蝶交代,这事就没法解释了。
“姐夫,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姐走之前,你可是答应了要照顾我的,你看看今晚的情况多危险,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姐还不得去死啊?我不管,反正我要搬到你那里去住,否则我就只能是和我姐一样出国了,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爱咋咋地吧”。蒋梦蝶对丁长顺的推三阻四很不耐烦。
“那好吧,先这样吧,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丁长顺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今晚蒋梦蝶的要求,要不是知道阿龙和阿虎这两个王八蛋不可能和蒋梦蝶是一伙的,他八成会怀疑这是蒋梦蝶做得局。
“老大,你轻点,疼”。在丁长顺逃走后,阿龙和阿虎也没多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但是回到住处后,阿龙继续为阿虎包扎,因为血还是不断的从绷带上渗出。
“阿虎,你今天的命可真是大,对方这一刀是奔着你的咽喉去的,要不是你下蹲了那么两寸,估计你现在已经死了”。阿龙神色凝重的包扎着阿虎的伤口,说道。
“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饶不了他”。阿虎狠狠的说道。
“今晚的事,我们都大意了,不过,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很是蹊跷,那个人怎么会有别墅的钥匙的,你说是蒋玉蝶的相好,但是蒋玉蝶的相好可没几个,白开山死了,你说还会有谁?”阿龙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丁长顺?可是丁长顺的车我认识,昨晚是一辆轿车,不是越野车”。
“笨,换个车你就认不出来了?”阿龙恨恨的说道。
要是真的是丁长顺的话,这件事就麻烦了,蒋玉蝶以前就是靠着丁长顺的,现在她的妹妹依然是靠紧了丁长顺,看来自己的计划又要修改了。
第1825章
“那,大哥,如果是丁长顺的话,我们的事恐怕是麻烦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我们的克星,白开山死了,阿豹死了,我今晚差点也死在他手里,这个人不好惹”。阿虎心有余悸的说道,因为阿龙刚才的话一下子说破了一件事,那就是要不是今晚本能的躲了一下,恐怕现在已经见到阿豹了。
“怎么?你怕了?”阿龙问道。
“不是,我不是怕了,我是说,我们有很多方法赚钱,没必要非得在这一条道走到黑,即便是不和丁长顺发生矛盾,但是这条道万一被警察逮住,我们也一样是个死,白开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孤家寡人一个,到死了连个烧纸的都没有”。阿虎说道。
“你说的对,但是,你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
“呃,这个,到时候慢慢想办法吧”。阿虎经历了今晚的事件,已经萌生了退意,只是在阿龙面前不敢说,话说到这个程度也就到顶了。
“我也不想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但是没钱什么都干不成,就是想干点正经买卖,也得有第一桶金吧,所以,蒋玉蝶的工厂就是最好的买卖,只要她继续为我们生产毒品,就凭你我的本事,再加上阿狼,不出几年,我们就能富甲一方了,到时候我们转行做大老板,不是很好吗?”阿龙知道,自从阿豹死后,这几个兄弟对他的忠诚度已经大大降低了,但是目前来说,还能控制,所以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捞一把,等到捞足了本钱,再说散伙的事。
丁长顺本想一大早起来去找石爱国,但是刚一出门,发现对面的门开着,而蒋梦蝶就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门里面对着门,这样只要丁长顺出去她就会看得见,除非丁长顺跳窗户走。
“你这一夜没睡啊?”丁长顺问道。
“哪儿啊,我是一大早起来等着你呢,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回湖州吧,反正我是不敢一个人出去了”。蒋梦蝶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裙子也是皱皱巴巴的,头发蓬乱,没有一点淑女的形象了。
“那不行,我是去见我的一个老领导,你这跟着去,算是怎么回事?”丁长顺皱眉道,这个蒋梦蝶一点都没有她姐姐蒋玉蝶的善解人意,怎么感觉好像是牛皮糖啊。
“那我不管,你可是答应我姐姐照顾我的……”
“嘿,又来了”。
“姐夫,你放心吧,你带我出去买身衣服,还得陪我会别墅拿点东西,剩下的我就躲在车里,绝不出去”。蒋梦蝶信誓旦旦的说道。
丁长顺无奈,只得是陪着她买了衣服,又回了一趟别墅,家里到是没少什么东西,看来这个阿龙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但是这也加深了丁长顺的担忧,看来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可以预见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阿龙可能还会不定时的出来骚扰他。
就在等着蒋梦蝶拿东西的功夫,丁长顺的手机剧烈的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还是刘成安办公室的电话,本不想接,但是一想到杨花玲的话,他还真是想见识一下这个汉唐置业的牛逼样。
“赵区长,你可真忙啊,我昨晚打了你好几次手机,都没人接,怎么,是不想见我,还是真的有事?”刘成安想着先礼后兵,如果自己和丁长顺真的谈不下来,再用其他的手段也可以,直觉告诉他,像丁长顺这样的人,还是先来软的比较好。
“刘总,有什么事直说吧”。丁长顺没时间和他瞎客套,所以也就没好话。
“你还没离开江都吧,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待会见个面怎么样?”刘成安问道。
“再说吧,我上午还有事,要是时间宽裕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待会你把手机号发我手机上吧,就这样”。丁长顺说完就挂了电话,因为此时蒋梦蝶拉着一个箱子正在下楼,他需要去帮一把。
“你这是准备搬家啊?”丁长顺看着她大包小包的提着,问道。
“不搬家怎么着,我还敢在这里住啊?再说了,你昨晚不是同意我搬你那里去住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蒋梦蝶奇怪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去我那里住了?”丁长顺不解的问道。
“你昨晚说的,你别不承认”。蒋梦蝶嘟着嘴走向房外,留下丁长顺一头雾水的拖着大箱子出了门。
丁长顺果然还是晚了,等到丁长顺到了石爱国家时,石爱国早就打完太极拳开始吃饭了,丁长顺上门的时间还真是准时,敲开门时,是萧红开的门,丁长顺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石梅贞,不然的话又是一阵尴尬。
“咦,长生,你怎么这个时候上门来了,吃饭了吗?”石爱国转身一看是丁长顺,马上停下了手里的筷子,而且还站了起来向丁长顺这边走了几步,丁长顺赶紧上前握住了石爱国的手。
“老领导,您身体还好吧”。
“哦,还可以,坐吧,一起吃点吧,萧红,再给他盛一碗粥”。石爱国见到丁长顺很高兴,一直以来都是把丁长顺当子侄辈看待的,要不是传出来丁长顺和顾青山家的女儿有了婚约,他倒是很想撮合一下丁长顺和自己的女儿阿贞了。
“身体好就好,比什么都强,对了,没看见阿贞啊?”丁长顺好奇的问道,还以为她在睡懒觉呢。
“哦,待会再说她的事,你这么早来,是刚来,还是昨晚来的?”石爱国漫不经心的问道。
“昨天晚上到的,太晚了,就没打扰您,所以就一大早过来蹭饭了”。丁长顺笑着解释道。
“嗯,遇到麻烦事了?”石爱国现在吃的很少,一个鸡蛋也只是吃了一半,然后就放下了筷子,看着丁长顺,问道。
“也不是多麻烦的事……”丁长顺将新湖区的情况和汉唐置业的事情说了一遍,话没说完,丁长顺就见石爱国的脸色铁青,看来是动了怒气了。
“蛀虫”。丁长顺说完,石爱国吐出了这俩字后,好久都没说话。
第1826章
杨花玲当然不知道丁长顺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知道如果不及时阻止丁长顺的话,丁长顺很可能会面临很严重的威胁,尤其是仕途方面。
所以,一大早,杨花玲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直奔省政府了,她想见见梁文祥,在中南省,她也只认识梁文祥了。
“花玲,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眼下江都市的旧城改造也开始了大规模的进行了,所以杨花玲这么早来找自己,梁文祥还以为是旧城改造出了问题呢。
“不是公事,是私事,梁叔叔,我想请您帮我个忙,可以吗?”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事还要你这么一大早的跑来,我看,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吧,说吧,只要我能办的到,我一定尽力而为”。梁文祥看到杨花玲着急的样子,心想,肯定不是简单事。
“梁叔叔,我想您能不能关照一下丁长顺,把他调到省里来”。杨花玲问道。
“丁长顺?他不是在湖州干的好好的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梁文祥面色一变,颇为为难的问道。
而且梁文祥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虽然他只是去了湖州一趟,但是湖州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清楚的,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年来湖州的招商引资规模和进度,就足以让其他地市羡慕了,而且这种趋势还在不短的扩大,这个时候要是把丁长顺从湖州调到省里来,恐怕司南下也不会同意吧。
可是既然杨花玲这么说,那么就意味着丁长顺很可能是出事了,在湖州呆不下去了,梁文祥的第一反应是丁长顺和司南下发生了矛盾,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司南下对丁长顺还是很看重的。
“梁叔叔,是关系到汉唐置业,丁长顺现在是新湖区的区长了,看起来是风光无限,但是我和他聊过,教师的工资拖了半年,公务员的工资现在只发百分之二十,所以丁长顺力主把区政大楼和土地抵押出去了,给教师发了工资,算是暂时稳住了,但是汉唐置业在新湖区有个项目,其实就是前任书记主持建设的新湖广场,已经耗资四五个亿了,还欠几千万,丁长顺认为这里面存在着猫腻,所以,坚决不肯支付剩下的几千万,我担心汉唐置业那边……”杨花玲没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很清楚了,她是担心汉唐置业会出阴招,或者是利用丁长顺这件事再在省内搅混了水。
听到杨花玲谈起汉唐置业,梁文祥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的确,自己来自京城,当然知道所谓的汉唐置业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丁长顺真要是和汉唐置业掐起来,那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把他调到省里来没问题,但是他肯来吗?这个小伙子我是知道的,脾气犟得很,我和爱国同志聊过,丁长顺可谓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从政这么多年来,最欣赏的也是此人,要是把丁长顺调到省里来,我还要和石爱国同志商量,毕竟无论怎么说,丁长顺也是他的人吧,我不打招呼,贸然把丁长顺调到省里来,恐怕不是很好啊”。梁文祥思索着说道。
“梁叔叔,无论怎么说,您都要帮这一把,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倒在明枪暗箭下,他还有大好的前途,要是葬送在这些龌蹉的人手里,那这个社会可就真的看不到希望了”。杨花玲感叹道。
“哈哈哈,花玲啊,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商人就是重利呢,没想到你还有忧国忧民的心思,不简单,不简单啊,好吧,这件事我记住了,待会我会和爱国同志交流一下,看看怎么办”。
“还商量啥啊,一纸调令把人调来不就是了,还用着这么麻烦吗?”在杨花玲看来,丁长顺一个小小的区长,省长想把他往哪里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呵呵,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行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的,放心吧”。梁文祥算是给杨花玲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丁长顺的到来,而且很多事不方便到办公室去谈,所以石爱国今天迟到了,手机在门外等了很久,但是被告知在门外等着,而丁长顺和石爱国一直在家里谈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沉默良久,石爱国征求丁长顺的意见,问道。
“书记,我从其他渠道也打听到了不少关于汉唐置业的消息,的确,相对于汉唐置业来说,我是不可能和他们对抗的,我也没那个本事,但是那些钱的确是新湖区老百姓的血汗钱,要是让这些人拿走,我心有不甘,这件事要想达到一刀切的效果,还是要从刘成安身上动手,只是,我不知道当时刘成安是怎么从湖州市纪委脱身的,这么看来,汪明浩肯定是脱不了干系,如果省纪委介入调查这件事,差不多能找到突破口,虽然被人拿走的那些钱不至于拿回来,但是至少剩下的钱新湖区不会再出了”。丁长顺皱眉说道,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石爱国思考了一会,正想说一下自己的意思时,家里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摸了起来,是梁文祥打来的,没办法,杨花玲说完事后,非但是没走,还监督梁文祥马上处理,这让梁文祥真是哭笑不得。
“老石,我是文祥啊,怎么没上班啊?你办公室的人说你还没来,家里没事吧”。梁文祥关心道。
“梁省长,我没事,有什么指示,我照办”。
“指示没有,只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我想把丁长顺从下面借调上来或者是直接调上来,你看怎么样,就安排在我身边,这小伙子干事干净利索,乔红程向我提了好几次了,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呢?”梁文祥在电话里说道。
当梁文祥说到丁长顺时,石爱国看了一眼丁长顺,将电话按了免提,放下了话筒,这样一来,丁长顺也能听见电话里在谈什么了,不得不说,这是石爱国对丁长顺的绝对信任,一般的领导不会这么干,一般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做。
第1827章
当梁文祥说到丁长顺的问题时,石爱国看向了丁长顺,还以为丁长顺已经去见了梁文祥呢,但是丁长顺却摇摇头,石爱国不知道丁长顺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只能是和梁文祥周旋着。
“省长,丁长顺现在是省管干部,你要是真的想用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他自己什么意见?”石爱国一边问梁文祥,一边却看向了丁长顺。
可是看到的却是丁长顺继续摇头,看来丁长顺并不想到省里来。
“老石,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你是丁长顺的老领导,劝劝他,凡事不要太较劲,社会如此,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和社会叫板,实话说,我这也是受到朋友的委托,想让丁长顺避避风头,有些事不在其位,也就不要管了”。梁文祥说了实话,而且石爱国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梁文祥话里话外的意思,看来是有人向梁文祥通报了丁长顺和汉唐置业的事情。
“省长,谢谢你,我会好好和丁长顺谈谈的,就这样,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石爱国说道。
挂了电话,屋子里暂时寂静下来,谁都没有先说话,倒是石爱国一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看得出,石爱国也很纠结,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你想维护原则,可能就要付出代价,有些事你放弃原则,就要承受良心的谴责。
“说说你的想法,你要是想到省里来,就到我身边来,在统战部好好沉淀一下也好,你的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仕途上不可能一帆风顺,有时候栽个跟头不算是坏事,至少可以让你知道只要是路,就会有颠簸,仕途也是一样,你这几年,太顺了”。石爱国也在担心丁长顺面临的诘难,更担心他的脾气。
“书记,我知道你的好意,梁省长也是好意,可是我总觉得吧,人这一辈子,也不能全都为自己考虑,我要是走了,新湖区这五千万铁定是要拿的,但是一个一个亿就能修好的广场,四五个亿投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想想都心疼,我来时,见了见杨花玲,可能是她找的梁省长,她也劝我,那都是国家的钱,和我没多少关系,能闭眼的就不要睁眼,但是国家的钱不是老百姓的钱?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我良心上过不去,这不是做生意,这是明抢,我想好了,我先回去,守着新湖区,哪天我被拿掉了,那也就拿掉了,我心里也就没念想了,就像是梁省长说的,社会如此,那我还为这个社会奋斗个什么劲?”丁长顺说的苍凉,石爱国听的心痛。
人说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个人真的对这个社会都失去了信心,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觉得混一天是一天,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和民族也就没有了梦想和希望,这才是最可怕的。
干部,是掌握权力的极少数,这是相对于人民群众的大多数来说的,这些人的灵魂代表了社会进步的方向,因为社会进步的轨迹是这些人在设计和指引,如果这些人失去了做人的准则,没有文人不贪财武人不怕死的情怀,那么社会风气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吧,你先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信心,要相信党和组织”。石爱国这句鼓励的话很官方,但是听在丁长顺的耳朵里,却像是进军的号角一样,就是一句话,这事没完。
从石爱国的住处出来,丁长顺给刘成安打了个电话,然后约定了一个地点,他本不想见刘成安,但是既然这位前书记把新湖区卖的差不多了,自己总要和他扯几句,即便是想要办他,也要先了解一下对方吧,虽然自己和刘成安没有交过手,但是彼此却并不陌生。
丁长顺约定的地方,所以他先到了咖啡厅,看着门外下车走来的刘成安,这老家伙又胖了,看来离任后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有人贪恋权位,有人贪恋财富,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从一开始就利用权位为自己谋后路,丁长顺有理由相信,刘成安绝不干净,而且他能搭上汉唐置业的路子,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没人会相信,只是那么多钱,通过刘成安的手一步步划走,新湖区其他的干部都没问题吗?闫光河没问题吗?一时间丁长顺心里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所以,当刘成安到来时,丁长顺端着咖啡杯,轻轻的嘬了一口,既没有站起来和刘成安打招呼,甚至都懒得先说话,更不要提什么问好了。
对于丁长顺的无礼,刘成安并不在意,在意这些虚礼的人都是自认为有权威的人,比如说官员,而现在刘成安最在意的是金钱,因为一旦离开权位,没有比钱更能让一个人有自信。
“赵区长,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记忆最深的还是第一次和你见面时的情景,赵区长还记得吗?”刘成安想套套近乎。
“刘总,有事说事吧,我很忙,没多少时间和你唠嗑”。丁长顺面色不虞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刘成安一愣,没想到这个丁长顺如此德行,即便大家不是同事了,但是一点香火情都不念,看来今天的事也不好谈。
“新湖广场是我主持的项目,也是新湖区的脸面,现在都到了收尾阶段了,新湖区不会是就想着那么烂着吧”。刘成安揶揄道。
“烂着?你是想烂着还是继续修建?”丁长顺反问道。
“先撇开施工单位的工程款不说,那么大一片地方,就那么烂尾了,新湖区的面子往哪搁,湖州是火车站烂尾了多少年了,对湖州的旅游业发展影响有多大,你是知道的,如果这个广场也烂尾了,那么这又会是新湖区脸上的一块伤疤吧”。刘成安好像是拿住了新湖区必须修下去的命门,句句不离新湖区的经济和脸面,这倒是让丁长顺见识了刘成安的脸皮有多厚。
听完刘成安的话,丁长顺许久没说话,只是看着丁长顺,最后问了一句:“刘总,你能给我说句实话吗?你到底从这个工程里拿了多少钱?”
第1828章
刘成安听到丁长顺这么说,勃然变色,自己能到这里来见丁长顺,不过是想给他一个面子,都在湖州一起供过事,犯不着为了公家的事儿撕破脸,这是刘成安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却不是丁长顺的想法,在丁长顺眼里,刘成安无疑是一个家贼。
“小赵,饭可以乱吃,顶多是吃坏了肚子,但是这话要是乱说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好几年了,做人不能做绝了,我刘成安从来不干绝户事,我来这里就是想给你个机会,这件事你担不起”。刘成安冷笑着说道。
丁长顺这话说的的确是很不地道,无论他多么看不起刘成安,或者是对刘成安多愤恨,都不该表现在脸上,更不能当着面说,这样一是打草惊蛇,二来,也容易招人嫉恨,接下来的事就很难办了。
捅刀子也得背过身去再下手,可是丁长顺明白,能让梁文祥宁可把自己调走也不想参合这事的人,一定是不简单的人,有可能强大到自己无法想象,当然了,也可能是梁文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其实不摊到自己身上,谁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呢,大家一团和气不是更好吗?
所以,丁长顺无法预料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面对刘成安这个湖州的内贼,他的愤怒之情无法掩饰。
“担不起也得担,但是我相信一件事,只要有人伸手了,他晚上就一定睡不好,不知道刘总身上是不是也带着基本护照,随时准备撤离这个国家?”
“你,丁长顺,你以为你发发狠就能解决这事了,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想在新湖区干下去,那么这事你就得处理的皆大欢喜,否则的话,会有人来接你的班”。刘成安脸色已经是被气的猪肝一样红,而且胸口起伏不定,丁长顺可不希望这家伙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了,所以,端起咖啡,暂时停止了和刘成安的针锋相对。
停了一会,等到刘成安情绪渐渐稳定了,他又说道:“刘总,你在新湖区这么多年,都给新湖区留下了什么?除了那个烂摊子之外,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想过没有,这几年其他的县市区都在迅猛发展,唯独新湖区,顶着一个全国百强县的帽子,糊弄着湖州的老百姓,别的不敢说,我敢保证,你现在回新湖区,老百姓会撕了你”。丁长顺咬着牙说完,招了招手。
服务员赶紧跑了过来,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结账”。丁长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两位一共一百元”。服务员说道。
丁长顺递过去一百元,说道:“找我五十,他比我有钱”。
在服务员惊愕的眼光中,丁长顺扬长而去,刘成安的脸色慢慢变得阴云密布,看来这件事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从丁长顺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剩下的钱,他是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了。
“你好像很生气?”丁长顺开着车上了高速,而身边的蒋梦蝶从丁长顺上车,就没敢吱声,因为丁长顺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是谁欠他钱似得。
但是到湖州还得一个多小时呢,要是这么一路走下去,一男一女在车里一言不发,也挺尴尬的,所以,蒋梦蝶就想着和他说句话,缓解一下气氛。
“哦,我没事,遇到点工作上的事,唉,生气也没有用,奶奶的,现在干点事太难了,尤其是给你制造难题的还是所谓的自己人,这些人了解组织运行的规则,所以对规则的漏洞理解的比一般人要详细的多,他们的手就专门往这些漏洞里伸”。丁长顺叹口气说道。
“呃,姐夫,我算是看出来了,也明白我姐姐为什么喜欢你了,有文化,有本事,还不坏,这样的人不好找,我姐姐挺幸运的”。蒋梦蝶斜着半个身子,看着开车的丁长顺,说道。
“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姐姐怀孕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她是故意的?”丁长顺虽然想不起当时的事了,但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所以他很怀疑当时蒋玉蝶做了个圈套把他给装进去了。
“这我哪知道,那是你们俩的事”。
“哼,又来了”。丁长顺不屑的说道,等回到湖州,一定尽快和蒋玉蝶联系一下,但是心里却愈发的愧疚,自己对不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时又不由得想起远在加拿大的夏荷慧了,一个女人在外面生孩子,而她的男人却不能守在身边,这是女人最委屈的事。
蒋梦蝶一看丁长顺又要陷入到沉默了,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从昨晚他救了自己之后,自己的胆子突然变得大了很多,尤其是在和他独处的时候,不像是以前那么害怕了,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能给自己他人给不了的保护,像是昨晚那种情况,自己以为完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可是自己居然被他误打误撞的给救了。
“姐夫,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你想听吗?”蒋梦蝶还没讲呢,自己的脸就先红了,但是丁长顺在开车,没注意。
于是,丁长顺边开车边点头:“讲吧,昨晚没睡好,我有点困了,讲个好笑的,提提神”。
“那好,听着,一个教授给学生出了一道题目:烂掉的萝卜和一个怀孕的女人有什么共同点?”蒋梦蝶红着脸说道。
“烂掉的萝卜和怀孕的女人?这不搭嘎啊”。丁长顺也没往歪处想。
“呵呵”,蒋梦蝶笑笑说道:“有个学生答道,都是虫子惹的祸”。说完后,蒋梦蝶都不敢看丁长顺了,小姨子给姐夫讲黄段子,这是哪跟哪啊。
丁长顺开始的时候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一看蒋梦蝶,又一想,呃,这个答案好有想象力啊,不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这是笑话,于是非常捧场的笑了,“呵呵,有意思”。至于有什么意思,自己想去吧。
哪知道,这事还没完。
“可是,这个答案只得了六十分,另外一个学生的回答却得了满分,姐夫,你猜这个满分的答案是什么?”蒋梦蝶这会也不羞涩了,因为她发现当迈过那道坎后,她和丁长顺之间的相处并没有那么困难。
“什么?”
蒋梦蝶这一次真的是咬着牙说的:“满分答案是,都是因为拔晚了”。说完后,蒋梦蝶想强忍着笑,可是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而丁长顺就憋得更难受了。
第1829章
“这就是你家?”虽然丁长顺极不情愿,但是面对蒋梦蝶的央求,不得不把她带回了家。
“是啊,不过,你真的要住在我这里,确实是不方便,这对你影响不好,我就更说不清了,这么着吧,你住对门吧,原来是我一个朋友住的,她出国了,可能短时间内不回来了,怎么样?”丁长顺征求蒋梦蝶的意见道。
蒋梦蝶想了想,的确也是,自己还好说,但是丁长顺是个当官的,自己要是和他住在一起,可能对人家真的不方便,到时候自己姐姐也不会饶了自己。
于是在丁长顺的好说歹说中,蒋梦蝶总算是搬进了对门夏荷慧租住的房子里,丁长顺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丁长顺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汉唐置业的能量,回到湖州的丁长顺,安排好蒋梦蝶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了司南下的电话,而且还是司南下亲自打来的,不是像以往那样由张和尘通知。
于是丁长顺不得不赶紧去市委,听司南下的口气,很是紧急,让他猜测是不是区里出了什么事,但是打电话给秘书唐一鸣,区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丁长顺到了市委,都没来得及和张和尘打招呼,直接敲门进了司南下的办公室,司南下此刻正愁眉苦脸站在窗口边,看着不远处正在拆迁的纺织厂,可是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书记,您找我?”
“丁长顺啊,你可真能给我惹事啊”。司南下出口就是这句话,丁长顺脑子里一转,自己这段时间没做什么事啊,司南下这话是从何而来啊?
可是又一想,可能是汉唐置业的问题,只是汉唐置业如果真的这么快的话,那这办事效率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书记,我没惹什么麻烦啊?怎么,又有人到这里告我的状了?”丁长顺嬉皮笑脸的问道,他一贯的认为,该来的事,你躲是没用的,只有迎上去,即便是不能撞碎,也得给他撞个坑。
“新湖广场是怎么回事?人家托关系都托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想瞒下去?既然签了合同,就要按照合同办事,你不是不知道,万一这事闹到法庭上,新湖区的损失会更大,钱就不用说了,名声呢?”司南下好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似得,这让丁长顺倍感意外。
想到这里,丁长顺的愤懑之情充满了胸腔,敢情这事司南下早就知道,可是他就这么一直眼睁睁的看着新湖区的财政继续支付这笔钱而不加以制止。
“书记,你都知道了?”丁长顺答非所问道。
“我也是知道不久,这件事一直都是刘成安在操作,我是听汪明浩汇报的,当时刘成安离开纪委,也是有人打了招呼的,现在也是这样,长生,你挡了别人的财路了”。司南下皱眉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丁长顺做的对,可是做得对并不代表是事情的主流,你做的对,那是你的事,上边认为你做错了,你做的再对也是错。
一句话,错对的标准不在你这里,而在上边,这就是现实。
“书记,你的意思是新湖区要继续履行合同,再把剩下的钱支付给他们,可是我们明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拿走了那些钱,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拿走?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人家拿走?”丁长顺说话的声调一下子高了起来,这几乎是在吵架了。
在门外的张和尘吓了一跳,丁长顺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和领导说话?可是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能是在门外干着急。
“放肆,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滚出去”。司南下的火气也上来了,一句话把丁长顺的所有火气都打了下去。
丁长顺点点头,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非但如此,在离开时,把司南下办公室的门摔的咣当一声,把在外间办公室的张和尘吓了一大跳。
“这个混蛋,真是不知道好歹”。等丁长顺走后,司南下苦笑一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电话给仲华拨了一个内线。
“仲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对,现在”。司南下说道。
张和尘顾不上是在办公室里了,悄悄的给丁长顺打电话,可是丁长顺根本就不接,气的张和尘不由得暗骂,这个犟种,怎么官越大越不会办事了呢,和领导对着干能有你的好果子吃,正打着电话呢,市委副书记仲华走了进来。
“书记在吗?”
“在,在屋里呢”。张和尘忙站起来打招呼道。
仲华也不再客气,推门进去了,看到的却是一筹莫展的司南下托着下巴正在发呆,好像是牙疼似得。
“书记,牙疼啊?”仲华笑问道,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玩笑道。
“是啊,牙疼,让你那个宝贝秘书给气的”。司南下站起来将仲华让到了沙发区,说道。
仲华听司南下这么说,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司南下说的是丁长顺了,只是丁长顺做了什么事让司南下这么挠头,还把自己找来,这事看来是小不了。
“仲华,我想把丁长顺从新湖区拿掉,目前来看,他不适合再继续呆在新湖区了,你下不要急,你听我说……”司南下将新湖区和汉唐置业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司南下越是往深了说,仲华越是心惊,到最后才明白司南下的良苦用心了,这是在保护丁长顺,不然的话,明枪暗箭的还真是很难说。
“这是我的意见,你认为呢,丁长顺现在离开,总比到最后一身伤痕离开的好,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丁长顺曾是你的秘书,所以我觉得这事还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毕竟你比我了解他嘛”。司南下委婉的说道,但是事实上,无论是仲华还是丁长顺,都没得选择。
仲华没得选择是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而丁长顺没得选择是因为他不想选择,所以,司南下只能是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尽力保护丁长顺不受伤害,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把丁长顺拿掉是目前来看最好的选择。
第1830章
丁长顺怒气冲冲的回到区政府的办公室,陶一鸣立刻颠颠的跟了进来,但是看到丁长顺的脸色不虞,但是这件事还必须要汇报,不然的话耽误了大事自己可担待不起,虽然自己认为那人的语气有点傲慢,可是谁知道那家伙和丁长顺到底什么关系。
“区长,有人想见您,等了很久了”。陶一鸣小声说道。
“谁啊?”丁长顺解开了领带,撕下来扔到了椅子背上,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今天天气很热,而丁长顺的心里更加的惹火。
“他说他叫陈平山,来自中北省,好像是有什么事似得”。陶一鸣说道。
“中北省?陈平山?”丁长顺想了想,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想,来湖州投资的客商很多都是来自中北省,这是闫培功介绍来的,可能这个人也是来投资的,所以就同意见了。
“让他进来吧,倒杯茶过来”。丁长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陈平山进门前,他终于是恢复了自己的状态。
但是丁长顺一看此人,不认识,再一看此人的气质,也不像是个商人,这倒是让丁长顺颇感意外,不知道此人的来意是什么。
“赵区长,您好,我叫陈平山,来自北原市,特意过来拜访,希望没给你添麻烦”。陈平山笑着上前和丁长顺握了握手。
“坐吧,陈先生是来投资的?”丁长顺和陈平山一起坐在了沙发上,问道。
“不是,我就是来湖州看看,没想到我真是开了眼界,别的不说,一个华中仓储物流中心,就足以证明赵区长的眼光的确是过人不少,来的时候都说赵区长很年轻,但是我也没想到,赵区长这么年轻”。陈平山的口音一点都不像是北原人,也难怪,像这样的谋士,一般是没有自己的显著特点的,更多的时候他们更像是藏在主人后面的一件东西,而且还是最普通的那种,可是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同小可的。
陈平山作为中北省常务副省长林一道的谋士,一直以来都是紧紧追随着林一道的脚步在走,这一次他来中南省就是为了探明围绕着祁凤竹和宇文家的财团到底有多少钱跑到了中南省,他这是来打前站的,本来没打算见丁长顺,但是来到中南省后,丁长顺这个人在他的耳朵里出现了不止一次,而且此人的关系网极其复杂,他本来可以从江都坐飞机直奔青海,去那里见见祁凤竹,看看这个家伙这些年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好奇心还是促使他来到了湖州,一来中北省的很多投资都到了湖州,比较集中,二来他就是想见见丁长顺这个人,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先生,你如果只是来说几句恭维话的话,我很忙,就不留你了”。丁长顺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好吧,我来湖州,是因为中北省有不少的投资转移到了湖州,我是北原大学经济系的教授,对这一现象很是好奇,我是来做调研的”。陈平山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己却是是北原大学的教授,但是自己和林一道的关系却鲜为人知,教授,不过是他的一张掩饰自己目的的人皮而已。
丁长顺一听陈平山是北原大学的,心里就提高了警惕,因为被自己撞伤的杜悦也是北原大学的,事情会有那么巧吗?杜悦刚被自己撞伤,这个叫陈平山的大学教授也来到了湖州?
“现在是市场经济,资源的配置是受市场调节的,难道中北省的商人就不能到湖州来投资了?商人逐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陈教授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是不是北原的官员坐不住了?”
“赵区长说的不错,对于一个地方来说,资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据省里交给我的材料可以看出,在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将近上百亿的资金涌入了湖州,我想,赵区长的功劳不小吧,我还知道赵区长还兼着开发区的主任,所以北原方面很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大批资金逃离北原,而到了湖州”。陈平山的确是有一种教授的样子,讲起话来娓娓道来,一点没有让人感觉不舒服,而且拍人马屁的力度和角度也是恰好到处。
“这里面没我的事,我只是做了点该做的事……”丁长顺对这个人很不感冒,但是还是耐着性子想敷衍几句,可是话没说完,陶一鸣敲门进来了。
丁长顺没说话,看向陶一鸣。
“区长,市委办公室来电话,让你马上到市委开会,很紧急”。陶一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板不是在市委刚回来吗?
“好,我知道了”。丁长顺看了看陈平山,无奈的站起身,这就算是送客了。
陈平山还以为是陶一鸣和丁长顺两个人合伙想要撵自己走了,当时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总算是没白来,和这个丁长顺见了一面,对这个人算是有了一个总体的感官。
丁长顺送走陈平山后,自己一个人下楼开车直奔市委,这一路上还在想,司南下难道真的想把这笔钱交出去?但是如果让自己拨出这笔钱,自己宁愿不当这个区长,自己不背这个骂名。
做人要有担当,做官更要有担当,可是这个骂名自己可担不起,新湖区财政如此之困难,还要把这些钱交出去,这不是担当的时候,谁担当谁就等于是背下了良心债。
可是让丁长顺没想到的是,见面的地方不是在司南下的办公室,而是在会议室,等丁长顺一进门,看到的是所有常委都在等着自己的到来了。
丁长顺心里隐隐感到不妙,可是既然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今天不唇枪舌战一番是过不去了,也不知道司南下是怎么想的,可是看向仲华时,仲华却点点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我们开会吧,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丁长顺同志代理新湖区区长一事,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代理工作,新湖区的工作的确是太多太繁重,长生同志还过于年轻,还担不起这个担子,在这件事上,我是有责任的,是我对长生同志寄予了厚望,可是长生同志并没有给我们带来惊喜,所以,从即日起,丁长顺同志不再担任新湖区副书记、代理区长一职,大家议一议吧”。司南下开门见山,毫无拖泥带水。
第1831章
丁长顺预料过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从另外一个角度也可以判断出,司南下其实可能面临着更大的压力。
事情就是这样,在这条道路上,永远都需要独自去担当,没有人会愿意为别人的前途埋单,丁长顺本来很愤怒,可是这一刻却理解了这些人所做的决定。
可是这些被叫来开会的常委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议题,尤其是唐玲玲,在这件事上她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当司南下说完后,第一个发言的就是她。
唐玲玲全然不顾仲华频频的眼色示意,依然是独自发言,平心而论,这里面有个人的情感在里面,但是更多的人理解为这是唐玲玲在报答前任组织部长顾青山对她的提携之恩,因为丁长顺是已故组织部长顾青山的干爹。
“司书记,我觉得这件事市委是不是也征求一下组织部门的意见”。唐玲玲这话很不客气,因为这不是汇报或者是报告,而是在质问司南下。
“可以,这不是让大家在积极发言吗,我这不是在搞一言堂吧,谁都可以发言”。司南下非但是没有生气,反而是看了丁长顺一眼,示意他也可以说说,因为司南下知道,丁长顺是最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自己这么做是在保护他,希望他能领这个情。
但是丁长顺不为所动,拿着笔记本,从司南下宣布开会时开始,他就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直没有停,都看见那是丁长顺向张和尘要的一张A4纸,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才书记说丁长顺同志到新湖区这段时间在工作上没有多少建树,我不同意这种观点,我现在虽然是组织部长,但是我这个组织部长是从新湖区出来的,新湖区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虽然顶着一个全国百强县的帽子,但却是外强中干,前段时间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现在呢,把区政大楼抵押了给教师发工资,没办法,教师也得吃饭吧,新湖区的经济烂到这个地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丁长顺同志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断定他不适合这个岗位,我想问的是,丁长顺是神仙吗?能够点石成金吗?”唐玲玲的话很尖刻,但是在大多数常委里面,还是很有市场的,因为他们扪心自问,即便是自己,恐怕连贷款都拿不到,别说是干其他的了。
邸坤成看了看楚鹤轩,他们来之前也不知道这个常委会居然是拿掉丁长顺,因为这件事毫无征兆,到目前为止邸坤成依然不知道司南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个时候拿掉丁长顺对他有什么好处?
更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作为丁长顺的铁杆后台,仲华居然毫不着急,不着急也就算了,反而是显得气定神闲似得,这不得不让邸坤成心里犯嘀咕,看来在这件事上仲华和司南下达成了某种交易了,不然的话,一个月前还力挺丁长顺的仲华不会这么安静。
“唐部长说的没错,现在让丁长顺同志离开,我看不是时候,开发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假以时日,给丁长顺同志多一点的时间,新湖区的经济也能发展上去,这么快的做决定,我觉得还是武断了一些”。楚鹤轩明白了邸坤成的意思,出言力挺丁长顺。
“工资发不出来,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但是把区政大楼抵押出去贷款,这不好,万一还不上呢,这大楼不就成了银行的了?所以,我觉得某些人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擅自处理国有资产,这是要好好考虑后果的,我同意司书记的意见”。汪明浩看到司南下的真实意思就是为了拿掉丁长顺,而且仲华没反对,这就意味着丁长顺是非走不可了,那么自己这个时候要是不报女婿被逮的仇,何时再报,虽然言语的打击力度不大,可是至少可以平息一下自己内心里的怨气。
听到汪明浩发言,丁长顺抬眼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可是不由得让汪明浩的话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得出来,丁长顺的眼神之锐利,简直可以杀人了。
丁长顺看了汪明浩一眼后,继续低头写完了纸上的文字,直到汪明浩发言完毕,他才写完,但是却翻过了那张纸,扣在了桌子上。
“还有谁发言?”司南下看了看丁长顺,给了他一个发言的机会。
“既然这件事关系到我,那么我就简单说几句”。
司南下点点头,没说话,丁长顺于是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在做的任何人都可以说我,可以对我的工作评头论足,但是你汪书记却没这个资格……”丁长顺话锋一转,将枪口对准了汪明浩,因为他明白,自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在湖州的会议上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但是有些事却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走过场就这么过去了,自己虽然离开了,可是他要让人知道,自己的离开是被迫的。
“刘成安在新湖区呆了八年多,一个新湖广场就把新湖区的财政给掏空了,就那么个破广场,居然花了四五个亿,到现在都没完,我想,就是用人民币铺,也早就铺满了,但是刘成安却还在想着从新湖区财政上掏钱,大家不知道吧,刘成安之前被双规了,可是这位汪书记却将刘成安放走了,汪书记,你能给大家一个解释吗?……”丁长顺咄咄逼人的问道,虽然是在质问汪明浩,但也是在间接的告诉在座的这些人,自己离开新湖区,到底是因为什么?
“长生,好了,不要说了”。司南下看丁长顺快要把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都要倒出来,急忙出言制止道。
“司书记,我理解你的难处,我走了,新湖区帐上剩下的那些钱就可以被人毫无压力的拿走了,但是我想说的是,那是新湖区教师和公务员的饭钱,让别人拿走了,他们吃什么,还请市里早作打算,另外,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在湖州有关会议上的发言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从即日起辞去开发区主任一职,在湖州,我将不再担任任何党政职务,各位,我自问来湖州这些年没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也谢谢各位的帮衬,再见吧”。丁长顺站起来,一手捻起桌子上的那张A4纸,翻过来,正面朝上,向前一推,推到了会议桌的中间。
转身离去,留下一屋子的惊愕目光,司南下是最沮丧的一个,他明白,丁长顺再一次从他的手指缝里溜走了,这一幕,像极了几年前林春晓将丁长顺的镇长职务停职后丁长顺的出走,这一次,走的还是那么干脆彻底。
第1832章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仲华都觉得这小子的个性太强了,越来越不适合在官场混了,哪有这么任性的,拿掉你新湖区区长的职务,又没说拿掉你开发区主任,这样一来,岂不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吗?
司南下倒是很淡定,看着丁长顺走了出去,抬头对其他人说道:“会议继续,丁长顺辞去开发区主任这件事不在此次开会的议题中,这件事接下来再说,先议一下谁来接任新湖区长的问题吧”。
张和尘此时正在会议室做记录,肯定不能跟着丁长顺出去,所以,这一刻,她也是心乱如麻,因为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不像是丁长顺的风格啊,怎么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丁长顺出了市委大楼的门,给陶一鸣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自己的车从区政府开过来,顺便把区里的车开走,十分钟不到陶一鸣就到了,这个地方他不陌生,但是却没有主动来过,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市委秘书长的儿子。
“区长,您这是要外出啊?”陶一鸣问道。
“嗯,把车开回去和区里做个交接,另外,收拾一下我的办公室,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我抽个时间去拿”。丁长顺接过来路虎车的钥匙,大步向自己的车走去,这下留下一头雾水的陶一鸣傻在了当场。
“区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陶一鸣问道。
丁长顺远远的摆了摆手,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开发区。
虽然自己想离开湖州了,但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开发区,因为这里是自己的起家之地,必须要交代好,尤其是祁家的资金还在源源不断的,必须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掌舵,否则的话,自己在前期的努力都将为他人做嫁衣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丁长顺的车一进开发区的大门,罗香月就看到了,等到丁长顺上了楼,她立刻跟了过来。
“进来,我有事和你说”。丁长顺边说边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罗香月一头雾水,以前丁长顺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把门关上”。丁长顺走进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指了指罗香月背后的门,说道。
罗香月感到今天丁长顺怪怪的,但是还是按照丁长顺的话做了,一回头,却看到丁长顺整个人像是颓废了一样,精气神没了,罗香月心里的嘀咕就更严重了,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长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罗香月问道。
别看丁长顺已经是区长,市长助理,还兼着开发区主任,但是在罗香月心里,他和几年前那个丁长顺没什么两样,所以,在私下里,罗香月也没有拿丁长顺当过领导,所以在私密的场合,罗香月一般还是叫他长生。
“算是吧,现在可能开完常委会了,我不在担任新湖区的区长和副书记,但是,我也把开发区主任的职务也辞了,我可能要离开湖州一段时间了,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开发区,现在开发区刚刚有了起色,正是发展的大好时机,所以,你一定要替我把好关,把开发区的既定政策都好好的贯彻下去”。丁长顺这一瞬间来了精神,站起来,对罗香月嘱咐道。
丁长顺之所以这么快就到开发区来,因为他要在新的主任到来之前安排好一切,其中罗香月无疑是一个关键人物,因为罗香月间接算是司南下的人,那么无论开发区主任的人选有多少争议,罗香月无疑会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这就看司南下和邸坤成以及仲华等人到底怎么交易了。
可是无论怎么说,罗香月这个角色都是不可或缺的,自己之前已经向仲华推荐过罗香月,相信仲华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而自己再对罗香月面授机宜,让罗香月去找林春晓,让林春晓在司南下面前递话,这就很可能让罗香月接替自己担任开发区主任一职,即便不能,罗香月在开发区的位置也是少不了的。
“这,这,到底出什么事了?”罗香月大吃一惊,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了,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
“事情很复杂,说起来也很麻烦,你和林春晓是好姐妹,而林春晓又是司书记的红人,所以,你最好尽快找一下林春晓,活动一下这件事,你除了经验不足之外,我看其他都挺好,胜任主任一职没有任何的问题”。丁长顺止住了罗香月的询问,继续交代她该怎么做。
“开发区能有今天,和中北省的闫培功关系很大,而且仓储物流中心那边也了关键时刻,这个人你要盯紧了,如果他有什么困难和难处理的事,你都要及时的汇报给我,并且向市里汇报,这是我们的财神,千万要维护好了”。丁长顺斟酌着说道。
“另外,谢氏钢铁项目已经谈妥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过来选厂址,这个你要亲自督办,协调好市里的部门,扫除一切障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嗯,谢氏钢铁的女总裁是仲副书记的前妻,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是什么人给他们设置障碍,你可以去找找仲副书记,我相信他也会帮一把的,谢氏钢铁这一次建厂是完全和以前不一样的,都是高科技企业,很可能会从德国引进最先进的炼钢技术,将来会是湖州的一大增长点,你一定要给我伺候好了”。丁长顺继续嘱咐道。
罗香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一支笔和一张纸,将丁长顺说的这些事一一记在了纸上,丁长顺则是在办公室里慢慢踱步,想着还有什么没有嘱咐到。
就在这个时候,丁长顺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仲华办公室的电话,看来会议是开完了。
“喂,领导有什么指示”。丁长顺语气平稳,一点都看不出这家伙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转折,要是换了一般人,绝不会有这样的底气,但是丁长顺有,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乐天派,不相信自己退一步就永远没有前进的机会了。
第1833章
仲华果然是要见丁长顺,这小子现在的主意大得很,这么大的是连和自己商量都不带商量的,看来真是翅膀硬了,但是也没办法,这小子现在脾气也不如以前了,大得很,老子都是市委副书记了,也没有你那么大脾气。
要说现在湖州还有谁敢这么骂丁长顺,那也只有仲华了,就是司南下也只能是摆着领导的谱,也不会这么嬉笑怒骂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和丁长顺的关系没到那个份上。
“罗姐,开发区的事情,我就拜托你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给我打电话,无论怎么说,你也是我在海阳县遇到的最靠谱的同事了,说句实在话,就现在的开发区,交到谁手里我都不放心”。丁长顺走到罗香月身边,向罗香月伸出了手。
这场面把罗香月搞的一愣一愣的,这算怎么回事啊,但还是被动的伸出了手,这一次丁长顺没有起轻薄之心,只是和罗香月象征性的握了握手,转身就离开了。
丁长顺没有再进市委大院,而是和仲华约了一个外面的饭局,相对来说很僻静,但是很符合丁长顺此时的心境,折腾了这么多年,的确是很需要静下来想想自己到底怎么走了。
仲华到时,丁长顺已经沏好了茶。
“这大热天的,怎么喝上红茶了?”仲华笑问道。
“哎呀,心里哇凉哇凉的,喝点红茶暖暖心”。丁长顺站起来将仲华让进座位,然后自己坐在了仲华的对面。
“你小子,你还心里哇凉哇凉的,我才是哇凉哇凉的呢,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这个区长,是我和司南下谈了多少条件谈来的,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仲华心有不满,但是却不愿暴露自己也确实想把丁长顺从新湖区拿掉的意思,因为那样太伤丁长顺的心,而且丁长顺也会把自己和司南下想成一路人,既然这件事司南下做了恶人,自己就没必要在担一份了。
“老领导,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一次我算是被人摆了一道,是我自己不知道好歹,不过,现在的湖州的确是不适合我再继续待下去了”。丁长顺给仲华倒了杯茶,说道。
仲华一愣,可能丁长顺说者无心,但是仲华却是听者有意。
什么叫现在的湖州不适合他继续待下去了?这是在变相的说自己没在这件事上支持他吗?仲华这么想是有道理的,至少石爱国在的时候没有让丁长顺为难过,仲华自问自己来湖州后,的确是在很多事上和丁长顺交流的少了。
“想好去处了?”仲华问道。
“还没有,暂时不想这些,想休息几天再说吧”。丁长顺百无聊赖,让仲华也觉得这天聊的很费劲,但是他们都自觉的没有聊到汉唐置业,可能是双方都不想让对方感到为难吧。
“要不然,我和印部长说一下,你到省委组织部去吧,挂职也好,正式调过去也好,这都是一句话的事,怎么样?”仲华问道。
这个时候他不能不说话,因为这是自己所能帮到丁长顺的为数不多的地方了,丁长顺现在是省管干部了,也不是他这个市委副市记所能随便安排的了。
“谢谢老领导,组织部那地方太闷了,而且管干部那就是管人,我可没那本事,再说吧”。
“你小子,肯定是想好去处了,也好,我就不管了,不过,你要是真的没地方可去,再找我也不迟”。仲华酸溜溜的说道。
“老领导,我还真是有事要麻烦老领导,罗香月那天你见过的,虽然她是跟着林春晓来的,但是在工作上还可以,这段时间开发区基本都是她在维持,所以,我走后,我想,老领导要是能支持一把的话,就给她个机会”。丁长顺说的够明白了,而且在前段时间仲华到开发区调研时丁长顺也是做了暗示的,至于最后仲华会不会支持罗香月,那就看罗香月的造化了。
“你是在担心开发区吧?”仲华一言中的,他看得出,丁长顺还是很在意开发区的。
“是啊,开发区发展到现在不容易,关键是这里面很多的企业都是我引来的,我这一走,万一人家把投资砸在这里,但是赚不了钱,我不是成了骗子了吗?”丁长顺坦言道。
“这个你放心,只要是来投资的企业,湖州没理由拒之门外,他们是冲着赚钱来的,不是冲着你丁长顺来的,这一点你要搞清楚”。仲华笑道。
“也是,没钱赚,他们是不会来的”。丁长顺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拉投资这么难,没有地方政府会拒绝合理合法的投资。
丁长顺和仲华这顿饭注定是吃的不爽快,彼此之间渐渐生了间隙,虽然有两方面的原因,但是说到底还是两人的理念不同了,而且从仲华这里也让丁长顺看到了政治的残酷性,别的不说,仲华的叔叔仲枫阳为了把仲华推上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不惜与罗明江做了交易,而交易的牺牲品恰恰是石爱国,这让丁长顺很愤怒,可是愤怒有什么用。
交易无处不在,如果你不想做别人的牺牲品,那么你就得选择牺牲别人,这是政治上的弱肉强食,每天都在上演,无时无刻不在相互勾结和利用,各取所需,各达目的,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无暇顾及。
这一次,丁长顺没有喝酒,前段时间的车祸让丁长顺警醒了,以前说做大事不拘小节,但是这个社会恰恰是最在意小节的时代,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全盘皆输,多年的奋斗都将化为乌有,而导火索真的就可能是一杯酒。
而那个被撞的杜悦也一直是丁长顺的心病,怎么就失忆了呢,自己即将离开湖州,这个女人怎么办?不得已,丁长顺送仲华回家后,又去了医院,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自己离开湖州后,可能就不能经常回来了。
第1834章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不让你来吗,你交的钱够半年的了,你老往这里跑对你不好”。周红艳见丁长顺又来了,小声说道。
“嗯,我来看看她,我可能要离开湖州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这里就拜托你了,周姐,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这段时间没少给你添麻烦”。丁长顺声音低沉,周红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丁长顺可能是有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周红艳和丁长顺并排站在走廊里,看着病房里目光呆滞的杜悦,悄声问道。
“她就一直这样吗?没什么起色?”丁长顺没理会周红艳的话,而是指着病房里的杜悦问道。
“一直都是这样,醒来后,很少说话,问她什么也不说,但是根据医生的诊断,一定是失忆了,至于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没人知道”。周红艳叹息道。
“唉,走吧,去你办公室坐坐,我还有些事要请你帮忙呢”。丁长顺说道。
周红艳看出来丁长顺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于是快步走到丁长顺前面,开开门,进了周红艳的办公室,丁长顺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周红艳的位置上。
“什么事,说吧,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和郑小艾闹掰了?还是工作上的事?”周红艳问道。
因为周红艳是卫生系统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场中人,所以消息可能慢了一点,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丁长顺已经裸辞湖州的一切职务,也不知道他即将离开湖州呢。
丁长顺招招手,示意周红艳坐过去,而周红艳扭捏了一下,看了看紧闭着的门,还是走过去反锁上了,然后才袅袅婷婷的向丁长顺走去,但是今天的丁长顺的确是不一样。
区别就在于以前的丁长顺是一个要多急色有多急色的家伙,但是这一次,居然只是伸出手,握住周红艳的一只手,说道:“我这半辈子了,你救了好几次了,但是我对你真的不是玩玩就算了,我喜欢你你这样的女人,肉嘟嘟的,让人看到就想吃……”
“你给我等会,说什么呢,说我胖是吧,我看你啊,是越来越酸了,什么叫半辈子了,你这一辈子就活四十岁啊,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屁孩,不对,是个大屁孩”。丁长顺话没说完,就被周红艳打断了,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愈发的着急了,丁长顺以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这些话怎么听着像是安排后事似的。
“好,算我说错话了,好吧,我呢,可能要调动工作了,去哪里还不一定,但是不会是在湖州了,至于以后回不回来,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些了”。丁长顺搂住周红艳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唉,我一猜你就是出事了,真的只是工作调动?没有其他的问题?”周红艳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嗯,真的就是工作调动,其他真没事,我这人什么时候说话不走心啦?”丁长顺觉察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话也只能是说到这个地步了,多说无益。
“那就好,不要做让我不放心的事,无论走到哪里,别忘了这里有个姐姐记挂着你”。周红艳捧住丁长顺的脸,说道,虽然是说的轻松,但是眼睛竟然湿润了。
“好了,说点正事吧,一个是这个杜悦,你尽量的多照顾一下,毕竟是我撞的人家,缺钱了就给我打电话,还有件事,就是我干妈那里,你要是有时间,我带你一起去认认门,你定期给她量量血压血脂的,别到时候得病了再检查就晚了,我干爹去世后,她很孤单,闺女又不懂事,这一翅子飞出去就不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
“行,这没问题,我会去照顾照顾她的”。周红艳一口答应道。
“几点了?”丁长顺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红艳问道。
周红艳脸色一红,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悄声说道:“我就要下班了”。
丁长顺一抄手,将周红艳抱了起来,在周红艳象征性的挣扎中进了里屋……
丁长顺的辞职,在湖州圈子里闹的很大,而且丁长顺辞职的原因也渐渐的漏了出来,毕竟开会的人不是三个两个,而是十多人,这事要能保密才邪门了呢。
司南下知道这事不可能保密,所以也没有强调保密纪律,而林春晓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一方面她感到很错愕,另外一方面觉得丁长顺这么做可能不单单是因为市里撸了他的区长职务,这小子精的和猴似得,能舍得自己目前的一切?这才见了鬼呢,而且现在的丁长顺不是当镇长时的丁长顺了,他到这一步不容易。
要是真的只是出于一时气愤和闹情绪,林春晓觉得他现在应该在后悔呢,可是她这一次真的估计错了,丁长顺一点都没有时间后悔,因为此时他被周红艳缠的死死的,丁长顺真是不知道周红艳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这是她这个年纪的妇女应有的德行。
“你要走了吗?”周红艳云鬓散乱的看着穿衣服的丁长顺,问道。
“再不走就被你榨干了”。丁长顺没好气的说道。
“哼,以后见你是越来越难了,还不是能吃一顿是一顿”。周红艳调笑道。
林春晓接到罗香月的电话后,就明白了罗香月的意思了,开发区现在红的发紫,谁都想去啃一口,但是罗香月的话没错,现在的势头这么好,这是丁长顺留下的底子,要是这个时候换一个外人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罗香月也没客气,因为她和林春晓没必要客气,直接就说让林春晓在司南下面前帮她,这个主任的位置她是势在必得,最好是书记主任一肩挑,这样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内耗的问题。
这也是丁长顺给她出的主意,关键点还在于罗香月已经完全熟悉开发区的运作过程,要是换一个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状态呢,而开发区的建设进程是不等人的。
第1835章
“司书记”。林春晓走进司南下的办公室时,司南下正在思考谁接任新湖区的区长和开发区主任两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过了人代会后,丁长顺的区长就可以去掉代字,但是这小子一点都不识抬举,导致目前一团乱麻。
“来了,坐吧,有什么事?”司南下问了一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对林春晓说道。
林春晓绝对是自己的嫡系,就目前来说,在湖州,最可靠的也就是林春晓了,这一点司南下比谁都清楚,所以,司南下对林春晓一直都是寄予厚望的。
“书记,是在为新湖区的事情犯愁吗?”林春晓笑笑说道。
“唉,是啊,丁长顺这小子,这次来的这一手,让我大感意外,我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我正在考虑新湖区谁来接任区长,而开发区那边也不能乱,这么好的局面千万不能发生什么变故,那些企业大部分都是丁长顺引来的,虽然不担心他们会撤资,但是进度方面也必须保证”。司南下很是担心的说道。
其实相对于新湖区来说,司南下最担心的还是开发区,不管怎么说,新湖区还有一个书记杨程程在撑着,实在不行杨程程可以先兼任一段时间,保证新湖区不乱就可以,慢慢的稳定下来再说其他的事。
但是今年下半年开发区发展的突飞猛进让司南下着实感到意外,无形中这已经成了司南下最拿的出手的政绩了,而这都是在丁长顺的主持下取得的成绩,要是因为丁长顺的离职而导致开发区的发展萎缩,那么自己是有责任的,也更给了某些人攻歼的口实,所以他对开发区的重视超过了新湖区。
“书记,我倒是觉得,开发区这边没事,在丁长顺担任新湖区区长这段时间来,开发区那边一直都是罗香月在主持工作,可以说罗香月现在对开发区的运转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丁长顺在开发区时也是大胆的把权力都下放给了罗香月,我觉得,只要有罗香月在,开发区乱不了”。林春晓不紧不慢的说道。
而且,这话说的很是到位,一来让司南下放心,开发区乱不了,而乱不了的决定性因素是罗香月在坐镇,这就很明白的告诉司南下,开发区离了罗香月还真是可能会乱。
司南下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林春晓的意思了,这是在为罗香月说话呢,也可以说在为罗香月跑官呢,跑官那是难听的说法,其实最好听的说法是这是为领导选贤任能,举荐有能力的同志也是领导干部工作的一部分。
“你说的是和你一起来那个罗香月?”司南下问道。
“对,就是她,这几年成长很快,尤其是到了开发区后,独当一面没有问题,开发区有她撑着,倒不了”。林春晓再次为罗香月打包票道。
“可是她是不是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女同志”。司南下还是担心,毕竟开发区现在在湖州的经济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各方势力很可能也在盯着这个职位,罗香月的竞争能力到底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司书记,您这是看不起我们女同志啊?”林春晓娇笑道。
“哪里话,我只是很担心罗香月能不能扛起这一摊子来,丁长顺虽然年轻,但是他是个男同志,能闯能干,罗香月一个女同志,能有丁长顺那本事?”司南下摇头叹息道。
“是啊,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只能说了,在我来之前,不单是罗香月找过我,就连丁长顺也给我打过电话了,他举荐的也是罗香月,他说,罗香月虽然年轻,但是本事不差,而且做事泼辣,只要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继续走,搞好企业服务,开发区的发展不是问题”。林春晓叹口气说道。
丁长顺确实是给她打了电话,但是说的却不止这一件事,除了开发区的问题,最多的还是新湖区的问题,丁长顺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不当区长了,那么以后的事也找不到他,只是新湖区那么多教师的工资和公务员的工资都还欠着呢,这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希望市里能考虑到这个风险。
而且对于自己的搭档杨程程,丁长顺直接告诉林春晓,这个人很奸很滑,而且很会做表面文章,对区里的事情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一点希望市里能引起重视,万一因为工资的问题再酿成群体性事件,那解决的难度就太大了。
“他的手倒是长,还管得着下一任是谁?”司南下脸色非常难堪的说道。
林春晓焉能看不出司南下在生气,但是她是司南下的亲信,何谓亲信,那就是既要报喜,更要报忧,领导忙,不可能顾及到方方面面,但是作为下属的要是提醒不到,万一出了事,那就是你的责任,因为你的瞒报而耽误了决断时间,后果是什么自己去想吧,黑锅你不背谁背?
所以有事汇报领导是最精明的选择,既然他比你的官大,比你拿的钱多,那么他就应该承担更多的风雨。
“书记,我觉得丁长顺说的有道理,虽然这小子犯浑,但是却没有一拍屁股走人,一来是对工作负责,但是更多的我认为他是在为那些投资商负责,其实,书记,要不我去劝劝他,让他留下来?”林春晓今天的话可谓是大胆至极了,领导不喜欢的人,你居然想去劝他留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湖州离了丁长顺就不能转了?”果然,虽然林春晓说话很是小心,可是还是引起了司南下的反弹。
“不是,书记,丁长顺这个人我还算是了解的,有脾气,但是却不是坏人,在海阳时,他是替人背了黑锅,当时我很后悔没能留住他,事实证明,这小子就是能折腾,但是他有底线,这样的人不多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把他撸了,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我们不做挽留,会伤人心的”。林春晓可谓是苦口婆心,在湖州,也许只有林春晓敢这么和司南下说话了。
第1836章
其实这话又何尝不是司南下心里的意思,但是是人都是要脸面的,作为领导,脸面更值钱,所以即便是司南下是这么想的,却也不可能去这么做。
在他心里,丁长顺这个人是能做事,但是也更难管,桀骜不驯,凡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顾全大局,像新湖区广场这件事,那么多钱都投进去了,就差这点钱吗?
虽然那是刘成安那个混账搞的鬼,可是有时候做事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你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不是正合了某些人的意了?所以,丁长顺这次的反应的确是不适合在官场继续走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当然了,这是司南下对丁长顺的评价,平心而论,司南下是感激丁长顺的,因为他不但时常给自己带点治疗风湿的药,更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司嘉仪一命,这是没法还的情谊。
可是,一码归一码,太多人情债的人也不适合在官场混,因为你不还,人家说你没人性,但是你还了,那就是违反原则,可是丁长顺要司南下还过吗?
“好吧,你和他谈谈,晓以利害,该怎么说你知道吧?”司南下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林春晓这么做,但是还不得不同意林春晓的建议。
林春晓是自己的心腹,这一点林春晓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如果她的建议不答应,可能也会凉了她的心,而且林春晓一直都觉得亏欠丁长顺,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机会。只是怕这是林春晓的一厢情愿而已,看人,司南下比林春晓要透得多,他早就看透了丁长顺,这小子非常的记仇,但是也非常的感恩,他的眼里只有石爱国,恐怕连仲华都得靠边站了。
等到林春晓走了,司南下长出一口气,这些日子麻烦事的确是太多了,一件接一件,既要防着明枪,还要躲着暗箭。
无事一身轻,虽然自己还没有正式离职开发区的主任,但是却不再管那些事,让罗香月尽快角色,既然要放手,那就放的彻底一些,他要走的消息迅速的在他的圈子里传开了,这些天光是吃饭就吃不过来了。
丁长顺的离开,有人高兴,就有人失落,何红安和华锦城无疑就是失落的那些人的代表。
自从丁长顺发现在洗澡时谈事很方便后,这家伙时不时就邀请人到澡堂子里谈事,何红安和华锦城都习惯了,而且因为丁长顺的牵线搭桥,何红安和华锦城合作的很愉快,世纪锦城公司的资产基本都是优良资产,这也是何红安愿意和华锦城合作的原因,所以华锦城的贷款都是批的最快的。
“赵区长……”华锦城坐在池子的一角,叫道。
“别叫赵区长,让人家撸了”。
“赵主任……”
“也别叫赵主任,辞了”。
“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名字吧?那多不尊敬哪”。华锦城说道。
“哎,叫名字好,这当了领导,多少年都没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当了官,名字就成了忌讳了,你说建国多少年了?改革多少年了?这个思想还是改不过来,解放前叫老爷,叫大人,现在叫官职,反倒是父母给起的名字没人叫了,说起来真是让人感概啊”。丁长顺一边泡着澡堂子,一边和华锦城谈起了人生。
“那个,赵……老弟,你这一走,我怎么办啊?”华锦城叫了半天还是没叫名字来,叫了一声老弟。
“何叔,你听到了吧,老华这是在给我下套呢,耿长文说你是黑社会,说我是你的保护伞,你这里说我走了你怎么办,感情我真是你的保护伞啊?”丁长顺笑问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头狼可还盯着我呢”。华锦城担心的说道。
“你不是喂饵了吗?怎么?没咬”。丁长顺问道。
“嗯,试了几次,这一点上那小子扎的很紧,油盐不进,看来这一招并不好使”。华锦城担心的说道。
“是啊,都是干这一行的,警惕性高也是自然,不过,我劝你,这段时间还是躲躲吧,我觉得他不会这么一辈子盯着你,过段时间就好了,再说了,你这么大老板,出国度度假,国内的事遥控一下不就行了,你要明白,他是要从你的嘴里掏出话来,而不是说你是黑社会就是黑社会了,明白吗?”丁长顺劝解道。
华锦城年纪大了,死守着湖州不愿意离开,但是树挪死,人挪活,你就非得守着这里不动?
“老华,小赵说的对,你是该换个思路了,既然现在还能出去,你国外也不缺钱,国内也不耽误挣钱,你干么非得呆在这里不走,给人机会宰你啊?”何红安说道。
“出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关键是我一个老头子出去干什么呀,话也不会说,还不得憋死?”华锦城郁闷道。
“说的也是,要不这么的吧,你先出去逛逛,我处理一下国内的事,要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我陪你出去玩玩,怎么样?”丁长顺开玩笑道。
“咦,这主意好,赵老弟,我可认真了,我先出去探探路,你随后就来,吃喝嫖赌都算我的,怎么样?”华锦城哗的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的说道。
丁长顺看着一脸兴奋的华锦城,说道:“老华,看来不把我送进去你是不甘心啊,我要是用了你的钱出去玩,我才真是成了你的保护伞了呢”。丁长顺没好气的说道。
“那就各花各的,行了吧”。华锦城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这事能摆出来说吗?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三人临走时,华锦城忙着去结账,而何红安落在了后面,他是有事没有和丁长顺说完,华锦城也明白何红安的意思,这一个多小时何红安很少说话,看来和丁长顺之间有事要谈,所以先走一步了。
“长生啊,你走之前是不是再帮何晴一把,公安局那边一直没消息,何晴心里很担心,如果郝佳不吐口,那么王森林那里就更不好办了”。何红安很担心的说道。
第1837章
“那,王森林在干什么?”丁长顺皱眉问道。
他也不知道是唐天河是不是出工不出力,还是郝佳的嘴就真的那么硬,到现在都没审出来点东西?
“王森林?这个,我也不清楚,郝佳要是不吐口,单单盯住王森林是没有用的”。何红安不明白丁长顺的意思,问道。
“其实如果查账查出来的都是真的,那么郝佳和王森林里应外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郝佳和王森林这么里应外合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但是这钱可能是王森林一个人的嘛,不可能吧,郝佳才是关键中的关键”。丁长顺边分析边到了门口。
但是这话把王森林说愣了,心说,这个关节我明白,但是怎么才能撬开郝佳的嘴,才是最基本的前提啊。
丁长顺看着呆愣愣的何红安,一看这老家伙就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叹口气,继续说道:“你看过赵本山和范伟演的一个小品没?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他说,这人啊,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为名不为利,最重要的是为一个情字,郝佳被关起来了,虽然暂时没吐口,但是王森林在干什么?这个事你得好好下下功夫,郝佳对王森林是有感情的,不然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可能和王森林合作,只要抓住王森林在外面搞女人,或者是在转移财产,那么郝佳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女人嘛,在很多事上可能比男人理智,但是在这件事上,她们是最不理智的,不信你试试”。
何红安点点头,不得不说,丁长顺这小子看问题就是独到,看看倒下的那些官场前辈们,有几个是没有这方面问题的?王森林在这上面倒了,但是不代表他不犯第二次错误,既然你有这个嗜好,那就好下手了,事实就是这样,投其所好一直是横行官场的利器。
丁长顺一直以为听到自己辞职的消息后,秦墨应该是第一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但是没想到几天过去了秦墨一直都是很沉默,这让丁长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好在该来的终究会来,秦墨终于是给丁长顺打了电话,可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PX项目在湖州一直没有起色,相信秦振邦也一定很着急,自己在湖州没有帮上秦墨什么忙,自己离开了,看来更不可能帮上秦墨了,所以丁长顺这顿饭吃的也是不爽快。
“来了,这几天没见你,胖了”。秦墨见到丁长顺,笑问道,完全不似丁长顺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的样子。
“胖了?是吗?可能是心宽体胖吧,现在是无官一身轻,想怎么也没人管了,自由”。丁长顺自嘲道。
“笑话,像你这样的人还能闲着了,我叫你来不是想说你,这件事你做的的确是鲁莽了,汉唐置业的确是有很深的背景,有些事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所以,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了”。秦墨笑笑,不再说话了。
“说吧,憋着多难受”。丁长顺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秦墨。
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高度的冷静和理智,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很适合经商,也一定是一个有才的人,和杨花玲差不多,但是有时候比杨花玲还要冷酷,这让丁长顺感到不太舒服。
“汉唐置业有军方背景,连我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问过我爸爸,他也是讳莫如深,他说了,你这次离开新湖区也好,这样避免了正面相对,但是你非得要离开湖州吗?PX项目一直没进展,我很为难,我爸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也很着急”。秦墨伸手抚在丁长顺的手上,让丁长顺大吃一惊,这么热的天,秦墨的手冰凉。
丁长顺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内疚,其实自己的压力大,秦墨所承受的压力一点都不比自己少,自己无所谓,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秦墨承受的却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你爸爸怎么说?”丁长顺倒了一杯茶递给秦墨,说道。
“他也没说什么,既然你想离开湖州,他尊重你的意见,不过,他希望你到省里去,你要是没有好的去处,他希望你去给朱书记当秘书,也好为朱叔叔打开局面出一份力,间接的推进PX项目尽快落地”。秦墨柔声说道。
听到秦墨这么说,丁长顺苦笑,秘书,又是秘书,虽然这个秘书是高规格的秘书,但是还是伺候人的活,丁长顺已经不想再做秘书了。
“怎么了?”秦墨看到丁长顺的表情,问道。
“没什么,让我想想吧,唉,秘书这事,我是不想做了,你没做过秘书,不会知道做秘书的辛苦,做过了就再也不想做了”。
“嗯,我也只是让你考虑一下,朱叔叔是很欣赏你的,在我爸爸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秦墨再次握紧丁长顺的手,看得出,她是想让丁长顺听自己的,去做朱明水的秘书,但是丁长顺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石爱国就在省里,自己再去省里给朱明水当秘书,这让石爱国怎么想,到时候自己跟着朱明水去开会,遇到石爱国该怎么说,要是说当秘书的话,自己宁愿去跟着石爱国,也不愿意再另外找一个主人,朱明水可能不在意,但是丁长顺却在意。
“嗯,这件事我再想想吧,好吗?”丁长顺说道。
在秦墨这里,丁长顺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控制欲,这让丁长顺很不舒服,他一直都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一次同样是如此,如果这一次接受秦墨的安排,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的日子不是丁长顺想要的,即便是按照将来和秦墨发生点什么,可是他也不会以失去自我为条件。
第1838章
“长生,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吗?这都是为了你好,最多干上几年,你就可以再次放出去,到那个时候,就不会是一个区的区长之类的了,再说了,中南省这几年就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吗?朱书记是不是还要再进一步,这都是变数,所以,你这个时候去省里给朱书记当秘书,那是最合适的选择。”秦墨再一次的紧紧握住丁长顺的手,说道。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是,一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秘书了,我怕我不习惯,那样的话,要是耽误了朱书记的工作,就不好了,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做过区长的人,再去省里给领导当秘书,你觉得合适吗?”
“长生,你多虑了,让你去当秘书,可不是伺候人的那种秘书,你去了,肯定是要挂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你说的那些活自然是不会让你干的,你是帮助朱书记打开局面,而不是去伺候他的饮食起居,那些都有生活秘书忙,用不着你”。秦墨再一次说道。
听到秦墨这么说,丁长顺不禁苦笑,自己这个区长被人撸了,现在倒好,居然还升官了,这不是明摆着向有些人示威吗?开始的时候,丁长顺并不怎么看得起汉唐置业,但是经过这么多人的一再说辞,让丁长顺对这个汉唐置业倒是心存忌惮了。
自己可以按照秦墨的安排去给朱明水当秘书,不管什么样的秘书都好,但是事实上呢,自己很可能成为秦家阵营射出去的子弹,而且秦振邦虽然对自己很好,不惜将自己的闺女嫁给自己,可是这不代表自己就要明知道是火海还得往里钻。
都说天家无亲情,虽然丁长顺不知道秦振邦这么安排到底真的是对自己的保护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但是丁长顺向来都是想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不想受任何人的摆布,无论是汉唐置业,还是秦家,要想拿他当做一个较量的筹码,他都不可能让他们如愿,这也是丁长顺果断退出湖州,远离这个是非窝的原因所在。
丁长顺已经给石爱国打过电话,其实不打电话石爱国也是知道的,他的消息来源是省长梁文祥,梁文祥对丁长顺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很意外的是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要丁长顺,石爱国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丁长顺得罪的是汉唐置业的后台,所以连梁文祥都谨慎了起来。
当时石爱国没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让丁长顺先休息几天再说。
省常委会在省委大楼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开会之前,石爱国见来人还不是很多,而正好省委组织部长印千华坐在自己的对面,不由得说道:“印部长,能不能给我调个人来?”
“石部长想要哪里的人?”印千华笑笑问道,其实他心知肚明,湖州发生的事,仲华在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他,也告知了他丁长顺目前的情况,虽然丁长顺没有要求,但是仲华还是想委托印千华给他谋个位置,最好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职位,先蛰伏一阵子,然后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还能有谁,丁长顺,我原来的秘书,在湖州混不下去了,央求我想到我身边来工作,帮我调一下?”
这个时候省纪委书记李铁刚进来了,而且是坐在了石爱国身边,石爱国打过招呼,继续和印千华谈论丁长顺的调动问题,石爱国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把的丁长顺安排在统战部办公室,先挂个副主任之类的就可以,丁长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用的很是顺手,既然丁长顺张嘴了,石爱国就得好好安排他,因为丁长顺在他的心里和他儿子差不多。
开始的时候,李铁刚没注意,但是后来却听进去了。
“没有别的位置吗?丁长顺那孩子我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很有能力,到统战部办公室给你端茶倒水,合适吗?不会埋没人才吧?”印千华开玩笑道。
“咳,现在能给他找个地方就不错了……”石爱国摇头苦笑道。
“等会,你们俩说的谁啊?是不是湖州那个叫丁长顺的小伙子?我记得好像是湖州公安局的副局长是吧,把整顿公安局作风干出名堂那个?”李铁刚知道丁长顺是因为湖州的公安整顿在全省是出了名的,作为纪委书记,他很是关注这样的事,无论是表面工程也好还是真抓实干也罢,他对这些事很敏感,毕竟党员的纪律和作风整顿也是他这个纪委书记的职责。
“李书记也知道他,现在早不是局长了,前段时间担任了新湖区的区长,但是干了没多久就被拿下了”。石爱国笑笑说道。
“怎么了?腐败了?”李铁刚一皱眉,问道。
“其实也没多大事……”印千华看看门口,还没来其他人,也知道这个李铁刚是中南省独一份的耿直,所以也就把丁长顺和汉唐置业的事说了一下,听得李铁刚直皱眉头。
“这么说,这小子还是挺有血性的,知道老百姓的钱不能糟践,石部长,老印说的没错,这样的人才窝到你统战部可惜了,你要是愿意割爱,这个人我要了”。李铁刚严肃的看着石爱国,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书记,不带你这么截胡的,我这还没谈妥呢,你这算哪门子事啊?”石爱国苦笑道,虽然表面上是这样的表情,但是内心里却高兴坏了。
丁长顺的本事他知道,要是能到省纪委跟着李铁刚干,日后的前程肯定是比跟着自己干好的多,而且虽然李铁刚在中南省无门无派,可是上面一直很信任他,他在中南省也是一个另类,谁的帐都不买,谁的圈子都不入,一直都是很正的一个人,跟着这样的人干一段时间,对丁长顺这个亦正亦邪的人来说也是好事,好好校验一下自己的成色,而且对他以后仕途也是一个警醒,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第1839章
唐玲玲看着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她真的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又看了一边手里的文件,没错,是来协调丁长顺的工作调动的,可是调往的单位让她大跌眼镜,居然是省纪委,不但是她没想到,丁长顺更是没有想到。
“唐部长,这调令也看了,一切都没问题吧,那我们就正题吧,我想麻烦唐部长通知丁长顺同志来这里一趟,我想和他先谈谈话,虽然是工作调动,但是李书记一再强调,一定要征求一下丁长顺同志本人的意见”。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
“唐部长,这位是省纪委的组织部的同志”。省委组织部的人言简意赅,看得出,这是通知,不是协商,换句话说,唐玲玲必须同意。
唐玲玲无奈,只得是给丁长顺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小子一直都不接电话,就这么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后,丁长顺终于是打进来了。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马上到市委组织部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唐玲玲说道。
“什么事啊,我刚从湖里上来,游了大半个湖,还没喘口气呢”。丁长顺边擦自己身上的水,边说道。
“省委组织部来人了,要和你谈话,你快点吧”。唐玲玲说完就挂了电话,生怕丁长顺这家伙再胡说八道。
丁长顺一愣,还挺快的,自己给石爱国打电话也没多久,看来能去统战部了,虽然不知道统战部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自己以前不也是不知道怎么当官嘛,现在他感觉自己当的挺好。
于是丁长顺同志愉快的穿好衣服,开车到了市委组织部,但是一开门,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办公室一共三人,除了唐玲玲外,还有两人,都很严肃,虽然都是在省里工作,但是组织部和纪委的交流并不多,不但是组织部和纪委交流不多,其他单位和纪委的交流也不多,见过没事到组织部串门混脸熟的,但是没见过哪个不开眼的没事就到纪委去串门混脸熟的。
“唐部长,我们想借你的办公室用一下,不介意吧?”丁长顺还没来得及问呢,纪委组织部的那个人站起来看向唐玲玲问道。
唐玲玲一愣,随即明白,人家这是让自己回避呢,也好,自己回避了也就不用担什么风险了,但是离开的时候还是和丁长顺进行了一下眼神的交流,但是她想表达什么意思,丁长顺也没看懂。
“那你们聊,我出去一下”。唐玲玲起身出了办公室。
“丁长顺同志,我是省纪委组织部的秦冠玉,是负责你这次工作调动干部考察的,请坐”。
“哦,谢谢”。丁长顺一愣,自己的调动还需要省纪委考察吗?这么一来他有点糊涂了,但是看了看秦冠玉身边的那个人,不但是没说话,连站起来都懒得站了。
“这是调令,你看一下,虽然作为党员干部,服从是第一位的,但是我们也现在也人性化了,工作调动也会征求一下调动对象的意见,你看看有什么困难没有?”秦冠玉说的轻松,但是丁长顺拿过来一看,脑袋懵了一下。
“省纪委?不是统战部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这是省纪委李书记亲自安排的,我们不强求,他说一定要征求你的意见,说实话,我跟谁李书记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书记为一个干部这么上心呢”。秦冠玉淡淡的说道。
秦冠玉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最起码这话里透漏出这么几个信息,第一,他是省纪委书记李铁刚的亲信,跟随李铁刚工作不是一年两年,很有可能是十几年,第二,李书记很看得起你,别不给面子,征求你的意见是看得起你,李书记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得起过什么人。
“我能打个电话再说吗?”丁长顺抬头对秦冠玉说道。
“是给石部长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丁长顺诧异道。
“那就不用打了,石部长知道这事,也同意,当然了,你可以再确认一遍,我等你,半个小时都等了,不在乎这一会”。秦冠玉说道,他心里其实是很窝火的,实在是不知道李铁刚为什么会对这个家伙另眼相看,不但是要自己亲自来,还得征求他的意见,屁,想进省纪委的人可以排到北京去,不愿意来拉倒。
丁长顺虽然还在犹豫,但是这个时候再打电话确实是不合适了,于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没什么意见”。
“那好,明天到省纪委报道”。说完,秦冠玉起身和那个一直都不吱声的人离开了。
过了一会,唐玲玲走了进来。
见到丁长顺在发呆,问道:“怎么搞的,怎么会去省纪委的?你没有和石部长联系?”
“我也不知道哪地方出了问题,可是省纪委这个人说石部长知道这事,我正想打电话问问呢”。丁长顺说着拿出了手机。
唐玲玲指了指他,让他赶紧打,别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喂,石书记,我是丁长顺啊,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工作调动的事,原本我是想把你调到我身边的,但是李书记看上你了,我这里的工作对你来说,确实是大材小用了,省纪委是一个很锻炼人的地方,而李书记这个人是很正直,你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另外,做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做个好官更不容易,你要多学学这些才能走的长久,打铁还得自身硬,把自己的篱笆扎牢了,你才能去管别人,明白我的意思吗?”石爱国没等丁长顺说什么,先堵住了他的话,好一番教训。
“是,石书记,我明白了,我明天去家里看您”。丁长顺也只能是如此了,再说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那好,我等着你”。石爱国说完挂了电话,有些事并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唐玲玲看到丁长顺的情绪,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怎么?这是石书记的意思?”
“你猜对了,是他的意思,算了,到哪座庙就拜拿尊佛吧”。丁长顺叹了口气说道。
第1840章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唐玲玲问道,不单单是和丁长顺之间的关系,还在于她觉得在湖州自己还可以给丁长顺些许的帮助,但是丁长顺去了省里,自己就是想给他帮助,那也是鞭长莫及了。
说到底,她还是在心里担心丁长顺的,因为在她的心里,虽然丁长顺有能力,也不会干吃亏的事,但是他毕竟太年轻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是再有能力,也挡不住比别人处心积虑对你的算计。
而且如果丁长顺去的是一般的政府部门,那么唐玲玲还不是这么担心,可是他去的是纪委,纪委的工作有多危险,会得罪多少人,会砸了多少人的饭碗,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那么这些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既得利益被人拿走吗?
所谓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这才是唐玲玲最担心的地方,丁长顺那狗脾气她不是不清楚,所以就更担心了。
“大领导都定了的事,我能怎么办?还是干一段时间再说吧”。丁长顺叹口气,说道。
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所以唐玲玲也倍感无奈,只能是一再的嘱咐丁长顺注意这注意那,好像丁长顺会一去不复返似得。
但是回到家时,发现蒋梦蝶正在自己家里收拾东西呢,不过到底是赵馨雅收拾的还是蒋梦蝶收拾的,丁长顺还真是看不明白,因为自己正想问她怎么进来的时候,赵馨雅从里屋出来了。
“馨雅姐,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到省里去一段时间”。丁长顺没想退掉这套房子,他感觉自己说不定要时常回到湖州,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行。
“哦,我这就收拾,那你打算去多久?”赵馨雅问道,她还不知道丁长顺在湖州已经没有工作了。
“我这是工作调动,至于多少时间我也不知道,多给我带点衣服吧”丁长顺说道。
“你要去省城工作?”蒋梦蝶惊问道。
“是啊,我调省里去了,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住在这里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我可以找个人保护你,我工作忙,不一定有时间照顾你”。丁长顺也不想当着赵馨雅的面把自己和蒋梦蝶的关系说的很透。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省城,我很怕那些人再来找我,那些人一天逮不到,我就一天不离开你”。蒋梦蝶嘟着嘴,像是在撒娇,让人不忍拒绝。
对于丁长顺的这些烂事,赵馨雅早已习惯,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她早就不去计较了,无论多少都和自己没关系,自己和丁长顺之间的关系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她不敢和任何人争执,更不要说去和比人争风吃醋了,因为面对那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她感觉自己没有了半点的优势,有的只是默默的等待,等待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次次宠爱,让她感到欣慰的是,丁长顺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年来色衰而厌恶自己,相反,每每和丁长顺在一起时,她感到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激情。
“我工作起来没有点,你这样不行啊”。丁长顺苦笑道。
“我不管,你可是答应我姐姐照顾我的”。蒋梦蝶不管这些事,执意要跟着丁长顺去省城。
“行吧,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起走”。丁长顺无奈的说道。
蒋梦蝶高兴地去收拾东西了,屋里就剩下赵馨雅和丁长顺了,看着赵馨雅在仔细的给自己收拾衣物以及其他用品,丁长顺看看门口,然后走到赵馨雅身后,还手搂住赵馨雅的纤腰。
赵馨雅明明听到了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敢回头,直到他真的抱住自己时,浑身一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湖州离省城不远,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却让她有了淡淡的忧伤。
她觉得那已经很远,不比在这里,就好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什么时候想看,就可以过来看看他,虽然有时候根本见不到他,但是只要到这个家里来,就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可是这一次,却一下子离得那么远。
“别这样,让人看见”阴官。赵馨雅虽然这么说,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挣扎。
“你是不是怕我离开?”丁长顺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你还能去哪儿?不就是去省里吗,能有多远?”赵馨雅犹自嘴硬道。
“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很快就回来,你也可以去找我,对了,莹莹在干什么呢?”丁长顺问道。
“还能干什么,过几天就开学了,没事就和同学这里跑那里混的,说了好几次了一点都不听话”。赵馨雅转过身,虽然仍然在丁长顺的怀里,但是却是面对面了,两人的脸离得更近了,而且因为丁长顺使坏,两人无限的接近了。
“什么时候开学?”
“大后天吧,怎么了?”赵馨雅的呼吸开始沉重。
蒋梦蝶当然想不到丁长顺会和这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会有这么一层关系,作为丁长顺的小姨子,她内心里现在存在的依然是对姐姐情感的一种维护,绝然想不到丁长顺居然就在隔壁和赵馨雅进行着心灵与身心的交流。
第二天一大早,在丁长顺的车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蒋梦蝶,一个是窦莹莹,但是窦莹莹却对蒋梦蝶不假辞色,冷冰冰的,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对丁长顺笑面如花,看的蒋梦蝶一愣一愣的,但是作为女人,岂能看不透窦莹莹的心思,心里不禁暗骂丁长顺无耻,这么小的女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不用别人说,窦莹莹就霸占了副驾驶的位置,回头白了蒋梦蝶一眼,问丁长顺道:“这个妖精姐姐是谁啊?”
“嘿,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呢?”蒋梦蝶一听窦莹莹这么说,马上就不干了。
“好了,莹莹,这是我朋友,怎么能这么说呢,多不礼貌?”丁长顺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说道。
“朋友?女朋友吧?”窦莹莹冷冷的看了后座的蒋梦蝶一眼问道。
第1841章
蒋梦蝶当然是不敢一个人住在她姐姐的别墅里了,而窦莹莹还没有开学,所以丁长顺只能是把她们都安排在酒店里,而他要赶紧去省纪委报道,第一天迟到不好。
可是丁长顺还没到省纪委呢,就接到了杜山魁的电话,原来刚刚下飞机,正在往城区赶呢,而丁长顺昨天忙的昏了头,居然把这事给全忘了。
“杜哥,我实在是接不了你了,你自己坐车到市区来吧,这样,你先去中南大厦住下,我在那里开了两个房间,我待会会给前台打电话,你到时候直接要门卡进房间吧,我还有事”。
“好,你先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杜山魁就知道丁长顺肯定没时间去接他,这一趟差出去这么久,好在是基本都办成了。
丁长顺自然是先去找纪委组织部的秦冠玉报道,不过秦冠玉好像是去开会了,接待的人听说丁长顺是来报道的,一问名字是丁长顺,立刻带着丁长顺直接去了其他的办公室,推开门才发现秦冠玉所谓的开会是在向省纪委书记李铁刚汇报工作。
丁长顺悄悄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表,发现才七点半不到,纪委的人上班都这么早吗?看来今后自己的日子好过不了啦。
“来了,坐下等一会”。秦冠玉看了看丁长顺,说道。
而李铁刚也只是看了丁长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连点头都没有,这让丁长顺感觉很受轻视,唉,叫我到你这里来,又对我带搭不理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丁长顺也只敢在自己心里腹诽一下而已,看了看省纪委书记的办公室,相较于其他领导的办公室,确实是简朴了不少,最让人感觉受不了的是他屁股底下的沙发,不但不是真皮的,而且自己好像正好是坐在了一个窝里,就算是纪委书记要带头节俭,也不用这么节俭吧。
但是各个领导的喜好不同,谁知道呢,虽然内心里腹诽,但是表面上丁长顺还是若无其事一样,一动不动,但是李铁刚和秦冠玉两人的说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好像是在说一个案子,至于是谁,丁长顺到没有刻意去听。
“丁长顺,你来的挺早嘛”。此时秦冠玉站起来,面对着丁长顺说道,丁长顺也赶紧站了起来。
“第一天,不能让领导等着吧”。丁长顺笑笑说道。
“但是,我已经等了你半小时了,李书记,你看,你还有什么指示?”秦冠玉转身问李铁刚道。
“嗯,没有其他的了,丁长顺,不论你是愿意还不不愿意,你现在都是省纪委的人了,刚才我和小秦说了一下,你先担任第三室的副主任,跟着其他同志好好学习,早日能出师,不过,我先警告你,你要是干的不行,我一样把你踢出去,纪委不养闲人,明白了?”李铁刚说这话时甚是威严,丁长顺都能感觉这老头身上有一股子杀气,内心不禁凛然。
“是,李书记,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丁长顺也没有多少闲话。
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一来就是个副主任,丁长顺心里还很满足呢,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个领导吧,但是他没意识道的是,在省里,这个副主任实在是太小了点。
他是被秦冠玉带着去了所谓的第三室的,其实第三室全名是第三纪检监察室,主要职责就是查案办案,至于办什么案子,丁长顺初来咋到,还真是不清楚。
“这位是齐主任,是第三室的负责人,老齐,这位是丁长顺,新来的,担任你们室副主任,你多关照他一下,新人,你们多交流”。
“你好,齐一航”。齐主任向丁长顺伸出手握手。
丁长顺紧忙握住,“你好,丁长顺,请多关照”。
“客气了,我们三室一直都很薄弱,你来了,等于是来了新生力量了,我很高兴,这次李书记终于是给我们派人来了”。齐一航看着秦冠玉,高兴的说道。
秦冠玉不置可否,笑笑,然后走了,只剩下齐一航和丁长顺两人了。
“赵主任,请坐,今天没多少事,也不用出去,我们聊聊,给你介绍下我们办案的情况,明天正好有个案子,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行,没问题”。丁长顺没想到纪委还挺忙,刚来就被派了任务。
齐一航这人很干练,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尤其是让丁长顺比较欣赏的是,这人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玩心眼的人,这一点比秦冠玉强多了,那个人就让人看不出深浅,尤其是给人的感觉是城府很深。
副主任也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还是在齐一航隔壁,不过看起来这个办公室好像是有人用过,至少给人的感觉是刚刚收拾过,但是旧主人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被抹去。
“长生同志,我先提前和你说一下,纪委的办公室很紧张,这间办公室是我们一位同事用过的,你要是觉得不习惯,我可以和你换一换”。齐一航显得很为难似得说道。
“为什么要换,我看很好啊,有这个条件不错了”。丁长顺在屋里看了一通后说道。
“嗯,其实这位同志是牺牲在岗位上的,去世不久,所以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收拾呢”。齐一航显得很沉痛的样子,不过这让丁长顺感觉到意思异样,齐一航说的是因公殉职?
“哦,在这里去世的?”丁长顺反问道。
“不是,是车祸,在办案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而且还是回来的路上”。齐一航说这话时,双眼噙满泪水,看得出,齐一航和这位纪委的前辈应该是感情匪浅。
“意外还是……”丁长顺感觉到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问道。
“怎么说呢,在出事前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有了重大进展,但是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连人带文件都没了,你说这能是普通的车祸吗?”齐一航悲愤的说道。
“你怀疑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车祸?那警察怎么说?”丁长顺奇怪道。
第1842章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但是就是没有证据,而且所有的案件证据都在车祸中被付之一炬了,现在只能是重新开始,但是机会却已经没有了”。齐一航很是愤懑的说道。
“真是够猖狂的”。丁长顺幽幽叹道。
“你第一天来,本不想和你说这些,但是事实上是我们三室是整个纪委中力量最薄弱的了,陈珊去了之后,我们三室更是元气大伤,明天等我通知吧,我们再次去一趟”。齐一航说道。
“好,我等你通知”。丁长顺没问去哪里,也没问是什么案子。
丁长顺在椅子上坐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连个杯子都没带,想喝杯水都没有,自己这个副主任看来还真得自食其力了。
路过大办公室时看到里面十几个人都来忙碌着,丁长顺溜出了纪委这个楼层,去了统战部的楼层,既然来了,就得去石爱国那里报个道,而且昨天打电话时石爱国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还有事没说完。
“石书记,您忙着呢?”丁长顺敲敲门走进了石爱国的办公室。
“嗯,报道完了?”石爱国摘下老花镜,说道。
“完了,这不是来找你讨杯茶喝,纪委真是清贫啊,连水都没有”。丁长顺开玩笑道。
“那里有水,自己泡茶吧,慢慢你就就会习惯的,你呀,在下面散漫惯了,到纪委拴拴笼头也好,收收心,自己做的事要心里有数,千万不能违规违纪,一旦走出那一步,再想收回来就完了”。石爱国再一次告诫丁长顺道。
“书记,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丁长顺一本正经的说道。
“湖州的情况怎么样?”石爱国还是很记挂着湖州的发展形势呢,所以每次丁长顺来,他都会问一问情况。
“除了开发区,其他都还是那样”。丁长顺实话实说道。
“唉,以前省里都传言,包括一些省里的领导都认为司南下会搞经济,但是现在情况怎么样?一目了然吧,邸坤成一直都是跟着安书记,没有真正的发展经济的本事,现在湖州的情况,恐怕比以前会更糟”。这里没外人,所以石爱国说话也很随便,一句话就把湖州的一二把手给评价的很不上台面,丁长顺也只能是听着,不敢发言。
以前丁长顺是身在其中,但是这次不同了,他也能站在全省的角度上去看湖州的发展,的确是这样,现在开发区的一枝独秀其实是不正常的,按说其他的县市区都应该是齐头并进,但是单纯的依靠外资的驱动,使得湖州经济发展极不均衡,这就像是汽车的四个轮子,本来是四驱的,但是现在只有一个轮子是转动的,那汽车还不得原地打转?
“现在看来,都没有好办法,大趋势就是这样,要是不能找到新的增长点,今年湖州的排名恐怕还不会很好”。丁长顺说道。
“光靠投资驱动的经济长不了,毕竟投资是有限的,不能永远不停的投下去,必须让老百姓自己找到可以赚钱的营生,这才是发展的推动力,老百姓有钱了,他们才敢花,其他人就业才能得到保障,现在是高呼发展内需,但是内需是谁?还不是让老百姓花钱?但是事实上呢,老百姓不敢花,要留着供孩子上学,看病,买房子,花了就没了,这种情况下怎么敢花钱呢?”石爱国叹息道。
但是事实上,石爱国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湖州一个地方存在的,是大范围如此,房价涨,菜价涨,看病涨,什么都涨,但是工资不涨,收入不涨,谁敢花钱,虽然存在银行里也贬值,但是至少还能看到票子吧。
但是让司南下头疼的还不止是经济发展的事,而是一大堆,看着面前的唐玲玲,司南下的心里窝火程度不亚于当时在会议上面对丁长顺自己辞职时,那个时候他就是强忍住没发火,但是这一次的确是忍不住了。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昨天不汇报?”司南下质问唐玲玲道,他是从林春晓那里得知丁长顺已经走了,而且还去了省纪委,这是什么节奏?司南下就算是脑子再浑,可是这一刻却是清明的。
“这很重要吗?一个在湖州没有了任何职务的人,他想去哪里,那就让他去呗,难道我们湖州还给他安排了其他职务?”唐玲玲也不甘示弱,说实话,她对司南下意见很大。
像是这种情况,一个领导要是不能保护自己的下属,不能给自己的下属一个很好的解释和安排,单纯一味的免职处理,这多让人心里憋气,就像是林春晓说的那样,这会凉了下面干部的心。
林春晓本来是想今天去找丁长顺谈谈的,但是打电话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唐玲玲的办公室里,根本没有泄露给其他任何人,这可能是湖州历史上干部调整保密工作做的做好的一次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唐玲玲,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司南下脸色阴寒的说道。
“司书记,你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你觉得我不称职,你也可以把我免了,丁长顺这件事是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组织部的人一起来的,我也只是个传达的作用,这件事你左右不了,我也左右不了”。唐玲玲很不客气的对司南下说道。
对唐玲玲来说,她的确是不用看司南下的脸色,因为在私下里,她的阵营早就向仲华偏移了,而她看的出,司南下之所以打着为丁长顺好的旗号将丁长顺拿掉,这其中不乏是趁机剪除仲华臂膀的用心,丁长顺的能力有目共睹,开发区搞的有模有样,如果新城区再成为第二个开发区,那么丁长顺将来的进步不可限量,那么仲华在湖州的助力可想而知。
再说了,自己能和仲华比吗?仲华的后台有多硬自己不是不知道,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将丁长顺踢出湖州,那么仲华还能依靠谁来增加自己的政治本钱呢?
第1843章
丁长顺在石爱国的办公室里呆了大半天,直到丁长顺快要走的时候,司南下起身到了丁长顺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凡事多个心眼,纪委不比别的地方,那是得罪人的地方,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那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丁长顺一愣,关于安全问题他这是今天第二次听说了,在纪委时自己的顶头上司齐一航提到了这个问题,而且自己所用的办公室也是一个纪委前同事的,好像是叫陈珊,这让丁长顺意识到,隔行如隔山真的是不错,自己以前对纪委还真是没有多少了解,难道这一行还真是危机四伏吗?
“书记,我明白”。
“嗯,但愿你真的明白,老李这次把你要过去,我看得很明白,你现在几乎是四面楚歌,他这是再给你烧上一把火,让你再无其他顾忌了,汉唐置业不是谁都能得罪的起的,但是恰好有个地方对这样的事一直都是虎视眈眈,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吗?”
丁长顺焉能听不出来石爱国话里的意思,看来无论是省纪委还是上面,对这汉唐置业都是有保留态度的,这么说来,自己在纪委才是最安全的。
“书记,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嗯,你知道就好,再有一点,如果可以,湖州的有些人是必须要动的,你不动人家,人家一样会把你赶出来,所以,看人要看脸,打蛇打七寸,你自己把握吧”。石爱国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可是丁长顺却听得心惊胆战,石爱国这是什么意思?湖州的人,赶他出湖州的,不就是司南下吗?难道司南下会有问题?丁长顺别的部门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即便是再大的仇,也得看准对方的七寸,要是捏造罪名强按上去,别说别人不答应,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啊。
当下只能是点头先应承下来,这可能是他最不理解石爱国的意思的一次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还真是不明白。
丁长顺以需要找住的地方为由,向齐一航请了假,回了酒店,丁长顺已经在酒店安置下来,而窦莹莹和蒋梦蝶居然住到了一个房间里在,这倒是让丁长顺大跌眼镜,这俩个人路上吵了一路,这会怎么会在一个房间里住下了呢。
丁长顺没理会她们,直接进了杜山魁的房间。
“杜哥,这一趟辛苦了”。
“咳,辛苦啥,和旅游差不多,不过好在是都完成了,祁凤竹很谨慎,马桥三和他在一起呆了很久,始终都得不到他的信任,这不,来的时候只是给了这封信,他说只要收信的人看到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杜山魁将一封信给了丁长顺。
丁长顺拿过来一看,上面没多少意思,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宇文灵芝好好照顾孩子,好好的生活,他在里面挺好的,一切都不用担心。
看了半天丁长顺也没看出来这封信里含有什么意思,但是既然祁凤竹说一切都在这封信里,那么这封信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所以丁长顺先是叠好,但是过了一会,又打开,然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嗯,先这样吧,对了,马桥三的情绪怎么样?”
“很好,我按照你的意思,往里面砸了不少钱,他现在不用干活,跟着祁凤竹一起管理图书馆,他很满意,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减刑”。杜山魁皱眉道。
“这件事你让他老婆写信告诉他,就说这些事都在积极运作,但是他现在服刑的时间过短,不可能现在就减刑”。丁长顺吩咐道。
“那行,我尽快办这件事”。
“还有,我现在到省里来工作了,但是麻烦事也多了,隔壁住着蒋梦蝶和窦莹莹呢,窦莹莹是来读大学的,蒋梦蝶被阿龙兄弟三袭击了一次,要不是被我恰好救了,估计现在连命都没了,你会湖州一趟后赶紧回来,这是别墅的地址,找安保公司问问,给别墅做个安保升级,你先保护她们一段时间,我忙过这段时间再说”。丁长顺吩咐道,他明天要跟着齐一航出发办案,也不知道去哪里呢,所以这边的事要先安排好,不然的话被那几个东西给打个措手不及就麻烦了。
“行,没问题,这事交给我”。杜山魁满口应承道。
第二天丁长顺刚到办公室,就被齐一航叫过去了。
“赵主任,我们今天下去办案,你开自己的车还是和我们一起走?”齐一航有话没说明白,但是丁长顺却是听出来了,齐一航这是在暗示自己,最好是团体行动,免得有通风报信之嫌。
“齐主任,我初来咋到,要不这么着吧,我开自己的车,你坐我的车,我们路上也好聊聊,你给我讲讲咱们纪委的规矩,省的我冒冒失失的不懂这些规矩,得罪人是小事,我担心会耽误事,怎么样?”丁长顺商量道。
“呵呵,让你给我当司机啊,这多不好意思?”齐一航笑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走吧,只要你允许,就没有不好意思”。
“那好,走吧”。齐一航跟着丁长顺一起上了他的路虎车,前面是一辆金杯面包车,丁长顺没看清有多少人,但是他心里嘀咕,这是办什么案子啊,搞的这么大动静。
“齐主任,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白山,哎,对了,我记得你也是白山人吧”。齐一航问道。
丁长顺心里倒是一颤,这个时候去白山,还带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办多大的案子?要是办市委书记的话也不可能是齐一航一个室的主任去啊,最少也得是个纪委副书记吧,再说了,也不可能下去亲自提人啊,打个电话到省里开会不就解决了。
“是啊,我是白山海阳县人”。丁长顺说道,心里却在想,既然知道我是白山海阳县人,还用得着问吗?
第1844章
虽然丁长顺来湖州好几年了,但是毕竟自己是白山人,齐一航说这次的目标是白山市,还是让他心里嘀咕了起来。
“那你对孙传河这个人了解吗?”齐一航问道。
“孙传河?这个名字倒是听得熟悉,但是具体是什么人我倒是没多大注意”。丁长顺是实话实说,但是齐一航却不大信他说的话。
“这一年来,我们收到的举报无数,本来陈珊同志带队已经做了初步的摸排,但是可惜的是陈珊同志牺牲后,这一切都将从头再来了”。齐一航很是惋惜的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但是没见过这个人。”丁长顺当然没有全部说实话,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但是丁长顺很是担心的是,这事不会和成千鹤有关吧。
“孙传河这个人很跋扈,这次我们下来就是要摸摸情况,先不要触底,但是也不能走马观花,最重要的一点是陈珊同志的死亡,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到现在没有什么说法吗?对方是什么车辆?”丁长顺问道。
“对方是大货车,而陈珊同志开车一向是很稳健的,但是这次却是追尾,我到现场去了,整个车都钻进了大车底下,很惨,而且车辆起火,别说是文件了,连人都烧的只剩下焦炭了”。齐一航说这话时的情绪非常的激动。
“前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齐一航看到面包车被拦住检查,而且其他的小型车辆都是拦住检查,无一例外,就连后备箱都不放过。
“不知道,过去看看吧”。丁长顺开着车随着其他车辆慢慢的向前移动。
“同志,停下车,下来检查,把你的证件拿给我看看”。一个警察过来懒散的敬了个礼,说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检查这么严格?”丁长顺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们的车都是省城的,到白山来干什么?”
“旅游的,我是海阳县的,回家来看看”。丁长顺一口海阳县本地话让对方相信了,很快就放行了。
“无所谓,我们本来也不是来做秘密工作的,要是秘密的来,老百姓哪还会知道我们来呢?”齐一航倒是同意丁长顺的建议。
于是丁长顺在路边停车,然后给柯子华打了个电话,但是让丁长顺没想到的是,连着打了两个电话,柯子华都是不方便接听,看来是发生了大事了。
“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严格的盘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了?”
“哼,这次还真是大事,昨晚市区发生了一起恶姓交通事故的案子,孙传河身受重伤,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怎么,这件事你不知道吗?”连一成奇怪的问道。
“没有啊,这事也没有媒体报道”。
“看来我们有晚了一步,已经有人向孙传河动手了,本来陈珊同志牺牲时我就在怀疑这件事,现在看来,交通事故不是单独的个案,陈珊同志的牺牲不是意外,长生,你怎么看,哦,对了,忘了介绍了,连书记,这位是丁长顺同志,也是你们白山人。”齐一航想连一成介绍丁长顺道。
“丁长顺?莫非是海阳县出去的丁长顺?”连一成一笑,问道。
“连书记,叫我小赵就行,我这次算是回到家乡来了”。丁长顺客气道。
“也是最近的事”。丁长顺显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以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绝不可以暴露出自己的近况,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打听,我是不会贴这么紧的。
而且地方上的关系盘根错节,齐一航他对白山市了解多少,是很不好说的,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第1845章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连一成不比齐一航的官大,但是齐一航来自省里,纪委的双重领导体制决定了下面纪委对上级纪委的尊重。
“孙传河怎么会这么巧被人撞了呢?”齐一航问道。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市局已经成立了调查组,而且肇事者逃逸,到现在都没抓到,而且据说那辆拉混凝土的大罐车还是偷来的车,这才是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孙传河这事没那么简单”。连一成说道。
不用连一成说,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只是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事,那就没人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能见一见孙传河吗?相信他有了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应该会明白,要是不和我们合作,他还会时刻面临危险”。齐一航说道。
丁长顺在一旁没插话,心想,要想让孙传河与纪委合作,这事恐怕是与虎谋皮罢了,混到白山区区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不说其他的事情,厉害关系还是能看的见的,只要那些人想让孙传河闭嘴,不单单是交通事故这么一条路可走,所以齐一航的话无疑是没人会听的,就算是连一成也不见得会同意他的意思。
可是这个案子既然是省纪委来办,连一成只是在一旁协助,那么就没有必要非得事事挤在前面,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省纪委的人未必会领他的情。
“可以,我去安排这事,另外,省纪委的同志要是出去的话,最好是不要单独出去,齐主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有些人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吹出来的”。连一成一脸担心的样子,说道。
“我明白,谢谢连书记,我会让他们小心的”。齐一航笑笑说道。
送连一成出去的时候,丁长顺没有跟出去,自己只是个副主任,有齐一航陪着就行了,自己本来和白山市就有各种说不清的关系,所以这事还是撇清比较好。
过了一会,齐一航回来了,坐在丁长顺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长生,你怎么看这事?”
“嗯,看来我们这次来任务不轻啊,我们来的人是不是少了点?”丁长顺皱眉问道。
“人不在多,在精,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查办案子的高手,有丰富的经验,但是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出不去了,可以预见,只要我们出去,就会有人跟着我们,那么我们还搞什么调查,谁还敢跟我们谈实际情况?而且白山市现在的局势,看来是有人铁了心要捂盖子了,本来从孙传河这里就可以将盖子揭开,但是现在怕是不成了,不但现在孙传河不敢开口,就是到了省里估计也是一样”。齐一航担心的说道。
丁长顺点点头,他预见到自己可能呆在白山的时间不会短,但是自己身上的那封信还要及时送给宇文灵芝呢,要是晚了,恐怕又会有其他的变化。
“连一成这个人怎么样?可以信得过吗?”丁长顺把话题扯到了白山市纪委书记连一成身上,这个人给丁长顺的感觉是深不可测,也许是自己看人的本事差,也许这个人本来就不容易让人看透。
“你说呢?”齐一航看着丁长顺笑笑,丁长顺也是一笑,看来个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有些事不需要说出来罢了。
正说笑呢,丁长顺的手机响了,是柯子华打来的电话,于是和齐一航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去接电话了,而齐一航看着丁长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赵大官人,什么事找我,我刚才开会呢,怎么了?”柯子华还不知道丁长顺到了省纪委,因为这事本来就突然,而且到现在也不过几天的时间。
“柯局长很忙啊,我到白山了,晚上有时间吗?聚一聚?”丁长顺邀请到,他以前来白山从来没有主动的和柯子华联系过,但是这一次却是例外,自己要想了解白山目前的情况,身处公安局副局长位置上的柯子华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了解对象。
“好啊,晚上我叫上成少,我们一起聚聚,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喝大酒了,今晚不醉不归”。柯子华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样子。
“那好,我等你消息”。丁长顺说道。
挂了电话,柯子华的给成功打了个电话,但是成功的一席话,让柯子华的脸色慢慢变了,因为成功说的事自己还真是没听说过呢。
“成少,那你的意思是?”柯子华很担心的问道。
“你自己去吧,就说我不方便,套套话,看看能套出什么话来,不过,丁长顺这个人一直都与我们若即若离,看来他对我们早就有警惕了,你要小心”。成功在电话里嘱咐道。
“是,我知道了”。柯子华很慎重的说道。
“孙传河怎么样了?”成功问道。
“还是那样,不过这次老实了,敢威胁你,这次不让他死已经不错了,放心吧成少,一切都在掌握中”。柯子华看看屋门外,低声说道。
“这个人老奸巨猾,你要小心点,唉,我这一辈子做生意从来没有依靠过老爷子,人家都是靠老爷子发财,我呢,靠老爷子给我惹祸,你说他缺钱吗?”成功现在的心情可谓是欲哭无泪。
“成少,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让孙传河闭嘴,这件事我来安排,有需要时我会和你联系”。
“嗯,注意丁长顺,他这次去省纪委是李铁刚亲自要去的,这个人胆子太大,但是也不是没有软肋,必要时你可以和他提一下那个女人,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但是说话要有技巧,不要上来就逼急了”。成功很担心柯子华的表达方式,这家伙说话没轻没重的,大大咧咧,凡事不走心,容易得罪人。
柯子华挂了电话,心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孙传河是现在的市长成千鹤一手提拔起来的,和成千鹤的关系自然是不一般,而自己呢,因为和成千鹤的儿子成功的关系相交莫逆,也是附属在成千鹤这棵大树上的一根藤,可以说,这棵树倒了,自己也将无所依附了。
第1846章
可是现在这件事还没人知道,只是孙传河这家伙做得太过分了,不但手伸得长,而且还部分轻重,什么都往自己的兜里扒拉,这样下去不出事才怪呢。
柯子华停了一会,出门去了医院,他要去见见孙传河,看看这老不死的到底怎么样了,不得不说这老小子还真是命大,要是死了多好,就一了百了啦,死了他一个,幸福几代人,但是他就恰好没死,这让柯子华很是挠头。
因为案件特殊,所以孙传河不但是住在高级病房里,而且这一层都腾空了,非但如此,门口还加了岗哨,有俩个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保护他,没办法,有些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对外说是为了他的安全,其实是看起来了,一来肇事逃逸者还没抓到,这个理由也过得去,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其他人过来看他,主要还是防备纪委的人,这样一来,纪委的人要想见到孙传河,至少会让公安局的人知道。
“柯局长好”。门口的两个干警见柯子华来了,立刻站起来敬礼问好道。
柯子华点点头,隔着玻璃看向了里面,一切都很正常,而且孙传河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一切正常”。
“好,提高警惕”。柯子华说完推门进去了,随手关上了门,门外的两名干警没有丝毫的怀疑,继续坐下聊天。
孙传河身受重伤,没死已经算是万幸,全身缠满了绷带,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而此时的孙传河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没多久,正在闭着眼休息,觉察到有人来后,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柯子华。
这个人他清楚的很,是成功的铁哥们,可以说是成家的一条看家狗,自己落到这个人手里,看来是情形很不妙啊。
“孙书记,感觉怎么样?”柯子华见孙传河睁开了眼,探头过去,轻声问道。
孙传河不可能和他说话,以为他嘴里的插管还没拔掉,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孙书记,既然不能说,那就听着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你能活着是你的幸运,大家都好好的活着该多好,对吧,有人要我给你带句话,既然这次没死,那就是不该死,该怎么做打算你心里有数吧,我就是想提醒你,你死了那是你一个人的事,但是你活着,那可是你一家人的事,好好掂量一下”。柯子华虽然话不多,但是却字字如刀,割在孙传河的要害部位,让他不敢动弹。
树倒猢狲散,这是一句俗语,这是说只要大树倒了,依附在大树上的东西都会四散而逃,这是一个很狼狈的场面,可谓是大快人心,但是很多人都似乎忘记了,其实那些依附着大树的猢狲在大树倒前干了什么,哪个不是拼尽了全力保护大树不倒,他们做的事就是现在柯子华做的事,他要做的就是把大树下那些不稳定的因素消灭在萌芽里。
孙传河听到柯子华这么说,浑身发冷,心跳加速,不一会机器就开始报警了,护士和医生迅速的赶到病房进行查看,而此时柯子华从容的退出了病房。
丁长顺是先到达的饭店,这里不是什么豪华的地方,但却是这个时节最适合喝酒的地方,因为可能晚上要喝酒,所以丁长顺是打车来的这个地方。
湖州多湖,而白山则是多山,所以水就显得很珍贵,而在山脚下如果有一个湖泊的话,这里无疑是喝酒最好的地方。
丁长顺坐在湖边,脚下是一个架着的鱼竿,这是饭店提供的钓鱼竿,可以供客人闲来无事时消遣一下,旁边的藤椅做的茶几上放着一壶茶,可以说,在这里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
丁长顺不知道柯子华此时在哪里,但是他却知道,今晚可能不会很快就结束,而今晚却也可能是他和柯子华以及成功的最后一顿酒了,自己的工作决定了自己不可能和这些人走的太近,而在一切开始前见个面也是可以的,而且关于这一点他会向齐一航汇报,所谓上哪座山看哪山的风景,他现在是纪委这个山头上的人,决不能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哈哈哈,丁长顺,你小子胖了,我看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看看我,廋了不少吧”。柯子华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个司机,但是将柯子华放下后开车走了。
柯子华大笑着向丁长顺走去,而丁长顺也站起来,但是看了看,却不见成功的身影,不禁有点疑惑了。
俩个人互相抱了一下,你捶我一拳,我打你一掌,看起来甚是融洽,不钻到他们肚子里,你还真是猜不到他们此时真正的想法。
“成少没来吗?”丁长顺问道。
“哦,他有事,忙着赚大钱呢,哪像我,苦命啊,就这么为人民服务着,唉,苦啊”。
“切,苦就别干了,最看不起你这种人,当着领导,还叫苦叫累,你说说你现在除了动动嘴还能干什么?矫情,中国就是不缺人,有本事辞职别干了,等着接班的人从这里能排到日本去”。丁长顺讥笑道。
“哈哈,你这个家伙,还是这个样子,得理不饶人,你让我膨胀一下又能如何?”柯子华装作很恼火的说道。
但是丁长顺了解这家伙,所以回到藤椅上坐下,点了一支烟,看着湖里的鱼漂,突然间脚下一踢,将原本架着的鱼竿踢到手可以够得着的位置,伸手一捞,快速的将鱼竿拉起,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被拽出了水面,一个急转被甩到了岸上,在地上扑啦啦的跳个不停。
“我靠,可以啊,这么大,我告诉你,我在这里钓了好几年了,这是我见过最大的鱼了,老板,今晚就烧这条了”。柯子华大呼小叫道。
“只要把握时机,钩子厉害,多大的鱼都能钓上来”。丁长顺随口说道。
但是这话听到柯子华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了,这是什么话,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但是他看向赵先生时,发现丁长顺也是在为钓了这么大一条鱼而兴奋,完全不像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第1847章
既然柯子华来了,丁长顺自然是不能再继续钓鱼了,于是俩个人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湖,各自心里都在想着这话该怎么开始。
相较于柯子华来说,丁长顺在信息的广度上是吃亏的,因为虽然丁长顺对孙传河的被撞有怀疑,但是却不可能怀疑到柯子华身上,一来柯子华是公职人员,不大可能做这样的事,二来丁长顺也不确定孙传河身后的人便是成千鹤。
但是柯子华却对丁长顺的底细摸的很清楚,这家伙现在是省纪委的人,这次来就是奔着孙传河的案子来的,死了一个副主任还不算晚,这次居然第三室的主任和副主任都来了,那就意味着孙传河这个案子事非办不可了。
所以柯子华迫切的想知道省纪委到底打算办到哪一步,是孙传河这里就算完了,还是有深挖的可能性。可是谁都知道,纪委虽然能够调查党员干部的违规违纪情况,可是没有一把手的支持,纪委的案子办不下去,这是不争的事实,一把手管人事,还关着组织,纪委书记也是组织的人吧,所以李铁刚这个纪委书记其实在中南省干的挺难的。
“听说你去省纪委了?这下威风了吧”。柯子华的心思没法和成功比,这点耐性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和丁长顺比了,这件事在丁长顺来说是公事,但是在柯子华来说却是私事,在耐性上他自然比不过坐等鱼上钩的丁长顺了。
“威风?哼,你拉倒吧,我刚去的时候听说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丁长顺戏谑的问道,他是来打听陈珊那个案子进展情况的,也是为了探听柯子华到底知道多少事,虽然他知道柯子华大大咧咧的,可是在这样的事上他不会那么大意。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什么?”
“他们告诉我说,前今天我的一个同事在湖州被车撞死了,不但是车毁人亡,而且连案件文件都被烧了个干净,搞得现在很被动,本来这个案子没多大意思,就是有人举报孙传河的,调查一下交给白山市委处理就完事了,但是现在倒好,孙传河也进了医院,看来这家伙还真是该死”。丁长顺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柯子华却听得胆战心惊。
这些人果然是冲着孙传河来的,于是问道:“孙传河这个人在白山很有名,你可能不在市里,所以不大知道这个人,能力很强,你看看现在的白山市,街道扩建了不少,而且盖了不少的高楼大厦,要说现代化,确实是比以前强多了”。
“大拆大建谁都会,但是归根到底埋单的还不是老百姓,要是他问心无愧,那也就不用报复打击上访的老百姓了,到现在搞的自己都进了医院,说起来也是天理循环吧”。丁长顺喝了口茶,说道。
毫无立场而言,丁长顺说了半天,从他的话里,柯子华没听到半点想要听得消息,现在再去搞掉孙传河显然是不太可能了,可是孙传河一旦落入纪委的手里,谁能保证他不会乱咬人,可以说现在想让孙传河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换做自己是孙传河的话,自己早就跳楼了。
“省里真的准备要搞掉孙传河了?”柯子华问道。
“不是省里想搞掉谁,只要他没问题,省里能搞的掉他?无论怎么说,办案子也是要讲证据的,纪委不像你们公安局,三棍子下去什么都认了,到法庭上再翻供,来来回回的折腾”。丁长顺讥笑柯子华道。
“切,就和你没干过这事似得”。丁长顺也干过公安,所以柯子华的意思是乌鸦落到猪身上,谁也别嫌谁黑了。
“对了,陈珊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丁长顺问道。
“根据现场的勘察,那就是一个追尾事故,而且陈珊要负全责,这个案子应该是个偶然的意外案件,不像是他杀,怎么,这事市局已经向省纪委做了汇报了,还没完?”柯子华疑问道。
“你们做了报告是做了报告,但是省里很多人都不信,那个驾驶员在哪里,我能见个面吗?”丁长顺问道。
“不清楚,我可以帮你问问,因为这个案子没有按照谋杀立案,所以基本还是交警那边主办的,像这样的案子,前车驾驶员不可能被拘留,不知道去哪儿了呢”。柯子华说道。
“那车呢,大车还有那个小轿车,都在哪儿?”丁长顺皱眉问道,他猜测驾驶员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现在人也找不到了。
“你等会,我问问”。柯子华说道。
柯子华打了个电话,片刻后,那边说车在停车场呢,小轿车都烧没了,大车后面烧的也不成样子了,都等着修呢。
“那你能让那边把现场的照片拍几张发过来吗?”丁长顺问道。
柯子华无奈,又要求人家把现场照片发过来,但是却在想,现场的这些东西都是公开的,谁能看出来什么?而且在这个案子上,柯子华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这个案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柯子华也相信,这个案子就是一个意外的交通事故,不大可能时人为安排的,而且所有的证据都随着那场大火被烧没了,这样想来,这个案子倒像是孙传河做的,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根本不可能证明什么。
“给,你看看吧”。柯子华收到发来的照片,将手机交给了丁长顺。
丁长顺翻着手机,一点点仔细的看着,场面惨不忍睹,但是拍的倒是还全面,而丁长顺一眼看到的却是大货车的确是存在问题,只是这个问题在这场案子中有多大的因果关系而已。
问题就在于大货车的尾部没有安装防撞栏,如果安装了防撞栏,那么即使有小轿车追尾,也会有防撞栏将小轿车拦住,不至于小轿车会钻到车底下去。
但是没有了这个防撞栏,小轿车只要追尾,就一定会钻到车底下去,然后车厢的最后边缘会准确的击中驾驶员的胸部或者是头部,当场死亡的很多都是因为大货车没有防撞栏。
第1848章
虽然丁长顺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却没有告诉柯子华,他打算明天去停车场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真的有人在这上面动手脚,那么在高速行驶的高速公路上,只要轿车跟着大货车后面少与三十米,那么前面大货车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就可能钻进大货车的下面。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柯子华看到丁长顺百无聊赖的看完没说话,问道。
“看不出什么来,我又不是交警”。丁长顺搪塞道。
“呵呵,这事是交警的事,我也看不出什么来”。
“嗯,生死有命吧,可能就改着她死了,这事都没办法”。丁长顺叹息道。
“行啦,不说这些破事了,怎么样,这次来白山,是不是多住几天,傅老师那里你得多去几趟,不然的话人家该找别人了”。柯子华看看周围,神情异常猥琐的笑道。
丁长顺内心一凛,傅品千和自己的事也就柯子华和成功知道,这个时候柯子华提这事干嘛?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威胁自己?丁长顺看了柯子华一眼,什么都没说。
柯子华自讨没趣,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但是自己还是说了,于是自顾自的起来去点菜了。
这场酒喝到半夜才散,是柯子华的司机来接的,丁长顺哪里都没去,直接回到了纪委的驻地,没想到齐一航还没睡,还在等着丁长顺呢。
“齐主任,还没睡呢?”丁长顺醉醺醺的进了大门,一看齐一航正在院子里坐着呢,说道。
“睡不着,你没回来,我也睡不踏实,陈珊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所以要等你回来”。齐一航从旁边的小几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丁长顺,说道。
无论齐一航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让丁长顺感到感动,于是坐在了他身边的另外一张凳子上。
“和谁一起喝的?”
“市局的副局长柯子华,他是我以前在警校培训时的同学,也是现任市长成千鹤的儿子的铁哥们,背景很深”。丁长顺喝了口水,实话实说道。
“听到什么了?”
“其他的没什么,我明天想去看看陈珊撞得车,你去现场看过了,有没有留意大货车后面有没有防撞栏?反正我从照片上没看出来,我担心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丁长顺解释道。
齐一航一愣,他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一点,想到这里,看了看丁长顺,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这小子的思维还真是不和一般人一样,大部分人的思维定式就是追尾是后车的全责,但是忽视了有些是前车需要负责的情形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齐一航说道。
成功虽然没有参与今晚的饭局,但是在家里却一点都不轻松,他一直都在等柯子华的消息,不知道这家伙和丁长顺谈的怎么样?
对于成功来说,他和丁长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尤其是丁长顺到了湖州后,成功一直都认为这辈子和丁长顺都不会再有利益冲突了,哪知道这小子到了省纪委,而自己的老爷子又干出了那么多的丑事,这次算是真的和丁长顺杠上了。
在车上装的烂醉如泥的柯子华,到了成功的别墅外面,推开车门下了车,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是醉酒的模样,倒是丁长顺已经醉了,回去一会就去睡觉了。
“来,喝茶”。成功见柯子华进来,倒了杯茶递给他。
“成少,这小子越来越狡猾了,什么都不肯吐口,但是唯一一个可以肯定的事就是他们这次还是冲着孙传河来的,但是手里并没有多少证据”。
“意料之中的事,丁长顺怎么样?还是那个样子?”成功笑问道。
“还是那个吊样子,不过,更加狡猾了,没有以前实在了”。柯子华摸摸头说道。
“你不明白,这小子年纪不大,但是心眼子可真是不少,湖州的可乐公司已经开始建厂了,我是真不想和他为敌,但是这件事关系到老爷子,我不能不管,华子,你到时候能不能下的去手?”成功盯着柯子华的眼睛,问道。
“成少,你这什么话,我和他有多少交情?我和你之间多少年了?”柯子华急忙说道。
“开个玩笑,丁长顺这小子我很欣赏他,也不愿和他做对手,而且这个人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成功担心道。
“成少,最关键的还是在孙传河那里,我已经把话带到了,至于多大作用,那就不知道了,我准备再去他家里看看,给他家里人做做工作,要是他能全部认下,就留他一命,要是还想三想四的,那就别怪我们了”。柯子华狠狠的说道。
“这事先不急,你等我消息吧”。成功闷声说道。
柯子华在成功的别墅里住下了,但是成功却离开了别墅返回了市委家属院的家里,虽然老爷子犯了错,但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无论怎么说,成功还得听老头子的。
自从孙传河出了事,成千鹤仿佛是一夜间老了很多,就连白头发也多了不少,成功回到家时,成千鹤和他母亲田桂茹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还没睡呢?”成功明知故问道,这个时候老爷子要是能睡着才是怪事呢。
“成功,你回来就好了,我和你爸正商量要找你回来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成功看到老爷子的老态,于心不忍了。
“成功,你的公司现在效益怎么样?赚钱吗?”田桂茹从来不关心成功的生意,今天倒是主动提起这事了,这让成功感到很奇怪。
“还行吧,有事?”
“是这样,成功,我觉得家里卧室里那些钱放在家里不安全,你的公司能不能做做账,把这些钱都在你的账目上走一下,算是你的利润收入吧”。田桂茹说道。
成功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感情这是要让自己帮着把老爹收的那些钱洗白了,不由得怒火中烧,这都啥时候了,居然舍命不舍财,还舍不得把那些钱交出去,居然还想拉自己下水,你可真是我的亲娘啊。
第1849章
成功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这两人想的不是如何将自己撇清,还惦记着那点钱,虽然是这些年父母没有给自己要过钱,但是自己也没少给他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子为父隐,作为别人的儿女,即便是自己父母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能去举报吗?他能将父母送进大牢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那个疯狂的年代了,别说成功做不到,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做。
“怎么?不行吗?”田桂茹看到儿子为难的样子,说道。
“妈,你是真不懂还是怎么地,那些钱有什么用,能买你一辈子平安吗?我是没本事还是不孝顺?我缺你们吃了还是缺你们喝了?再说了,你们都到了这个位置了,老了也有国家养着你们,就算是我一分钱不给你们,你们的晚年还能贫困了吗?”成功简直是不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钱是好东西,但是也有可能是招祸的根源。
“你的钱那是你的钱,你就说能不能帮着做吧”。田桂茹一向对成功都是很严厉的,所以现在也不例外,说的这些话都是命令似得。
“爸,你怎么想的?”成功不理会他妈妈的无赖,整个一个舍命不舍财的主。
“唉,一切都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成千鹤低声嘟嚷道,对于妻子和儿子的吵闹,他显得很心烦,而且自己的老婆自己知道,房子里的那么多钱大部分都是她代为收受的,所以,要想让她把那些钱都交出去,那真是难上加难了。
“爸,只要你想要回头,一切都不晚,孙传河什么都没说,而且我保证也不会让他说出什么来,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了孙传河,还会有李传河,王传河,只要做了这些,早晚会有人抖搂出来,到那时,什么都晚了”。成功说道。
“是啊,到时候就晚了,我现在到退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满足了,这事你和你妈妈商量吧,我不管了”。成千鹤说完面色灰白的进了卧室去睡觉了,天知道他能睡得着睡不着。
成千鹤离开后,田桂茹和成功俩个人面对而坐,谁都不想先说话,作为女人田桂茹一生要强,但是女人的自卑心态和不安全心态也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自己的老公成千鹤在男女关系上并不老实,自己也就是为了维护这个家所以才没有闹大。
先是她发现自己老公对自己妹妹图谋不轨,她不但怪自己的老公,连带着还怪上了自己的妹妹,十几年不往来,但是除了自己妹妹,成千鹤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想要的安全感就是钱而已。
渐渐地,很多人都知道了田桂茹可以办事,于是托到她这里的关系越来越多,而她收了钱后就给成千鹤施加压力,成千鹤开始时是抗拒这种事情的,但是禁不住田桂茹的一次次威胁和软磨硬泡,再加上成千鹤的开支也不小,所以渐渐的就默认了这种模式。
“如果,你们还想有个幸福的晚年,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们花了多少钱,我补上,能退的退给人家,不能退的想办法交出去,总之是不能砸在自己手里,如果只有钱,这还好说,房产和其他财产都要告诉我,不然的话我没法操作”。成功说完起身离开了,没有留下住,而是开车离开了市委家属院。
第二天一大早,丁长顺和齐一航一起出了门,在路边吃了点饭,然后赶往了停车场,他想当面看看那辆大货车和陈珊的小车,虽然早就支离破碎了,但是不到现场看看实在是不甘心。
“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丁长顺和齐一航刚刚进门,就被拦住了。
“我们是省纪委的,来查案子,这是我的证件”。齐一航上前交涉。
但是人家看门的保安根本不接他的证件,让齐一航很没面子,丁长顺笑笑摸出电话打给了柯子华,然后说了一下情况,把电话交给了看门的保安。
“告诉你你们的人,拿电话的是我朋友,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不要干涉,否则我封了你们的停车场”。柯子华在电话里吼道,其实大部分是说给丁长顺听得,只是他很奇怪,昨晚丁长顺看了照片了,怎么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停车场?这不是摆明了给我耍心眼吗?柯子华心里嘀咕道。
想了一下,柯子华给成功打了个电话,成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道:“随他吧,反正这件事和我们无关,孙传河的事你处理好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柯子华挂了电话,他听出了成功的情绪很低落,让谁有这样的家庭都不好受,别看高官春风得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常的日子不见得比平头百姓幸福,所谓家大业大,那都是外人的看法,个中甘苦只有自己明白。
丁长顺和齐一航到了那辆大车后面,因为烧了很久,所以大货车的尾部被烟熏的乌漆麻黑,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人为的痕迹,齐一航见到这种情况也是挠头。
丁长顺低下头,蹲在地上,看着可能会安装防撞栏的地方,虽然被熏黑了,可是还是能看到焊接的痕迹,而且有一段三角铁还残留在汽车上,只是看不出到底什么时候没有了这个防撞梁了。
他拿出兜里的湿巾,又一次钻进车底下,用湿仔细的擦拭着防撞栏的接头处,虽然将黑色的污物擦拭掉了,可是单凭肉眼不可能验看出接头处是老茬还是新茬。
齐一航见丁长顺汗流浃背的躲在汽车下面一次次抬头验看,对丁长顺的感觉渐渐发生了变化,感觉这小子还是能干点事的,于是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没发现吗?”
“齐主任,我看我们要省里求援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里的确是安装过防撞栏,但是被拿掉了,至于什么时候拿掉的,还不太清楚,而且如果是自然脱落或者是被撞过,然后掉了,没有再安装的话,接茬处应该是不完整的,你再看看这里,这明显是被人锯掉的,非常整齐,最好是利用技术手段验看一下”。丁长顺在车底下说道。
第1850章
齐一航一愣,立刻也钻进了车底,顺着丁长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很整齐的切割痕迹,要是有人明确知道陈珊回省城的时间,预先在高速上安排这么一辆大货车埋伏。
后果可想而知,不需要别的,只需要让大货车的旁边再跟着一辆小轿车就可以,或许当时还有一辆大货车,这样就可以齐头并进的堵住陈珊的去路。
只要稍微错开一点缝隙,陈珊很可能就会跟过去,时速九十到一百公里,跟在三十米外,前车紧急制动,小轿车要么转向隔离带,要么钻进前车或是旁边大车的车底,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到底陈珊拿到了什么东西,让对方急于要置她于死地。
“齐主任,我很奇怪,陈珊来白山没人陪着一起来吗?怎么会只有她一个女同志自己来?”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在外地接到陈珊的电话的,她说白山有人举报孙传河,这次不同的是对方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要见陈珊,但是却不敢到省城去,要陈珊到白山来,至于是谁,陈珊在电话里没说,如果不是陈珊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证据拿到了,我都怀疑这是个圈套”。齐一航和丁长顺出了车底,两人就这么汗流浃背的站在大太阳底下。
不远处的保安一直在盯着这边,当丁长顺和齐一航钻进车底时,那人悄悄的躲进房间里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事打给谁的。
“那陈珊的电话记录查了吗?”
“查了,是个没有登记的手机卡,现在已经打不通了”。齐一航说道。
“嗯,现在看来陈珊遇害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没有三五个人配合根本完不成这么复杂的陷阱,现在还是先鉴定这接口怎么回事吧”。
齐一航拿出电话向李铁刚汇报这边的情况,李铁刚的眉头渐渐地皱紧了,李铁刚这个人不同于别的人,护短护的厉害,当听到陈珊很可能是死于他杀后,一巴掌就拍在了办公桌上,齐一航从电话里都能听到拍桌子的声音。
齐一航还在打电话汇报呢,门外突突突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至少十几辆摩托车开进了停车场的大门,每辆摩托车上都坐着两个人,而且因为天气很热,好多人都是光着膀子,身上描龙画风的纹着各式各样的纹身,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小混混。
摩托车进了大门后并没有停住,而是直奔丁长顺和齐一航他们而来,而且围绕着这两人开始转圈,不大一会,现场全是烟尘,弄得烟尘四起,齐一航也算是见过世面,知道今天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让丁长顺吃惊的是,这些人可能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因为他们手里不是铁棍这一类的玩意,而是有人居然拿着弓弩,这玩意可是公安局严禁的管制武器,这些人居然带了好几把过来,所以这些人的身份可能就不一般了。
“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啦”。丁长顺一边警惕着那些拿弓弩的人,一边挪到齐一航身边,说道。
“怎么办,打电话报警吧”。齐一航着急道,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内心的恐惧远比丁长顺要强烈的多。
丁长顺还没说行不行,齐一航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但是还没打开手机,就被丁长顺一把推开了,随即一枚铁箭头擦着齐一航的肩膀击中了他们背后的大货车,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吓得齐一航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可以说,要不然丁长顺拉了他一把,那枚箭头有可能击中齐一航的肩膀。
丁长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此时摩托车都停住了,但是还在不断的加大油门,搞的现场乌烟瘴气,丁长顺看了看这些人,问道:“你们谁是头,出来说话”。
丁长顺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回答,慢慢靠近齐一航的身边,小声说道:“待会打起来你钻到车底下去,那样的话弓弩就伤不了你”。
“那你呢?”齐一航问道。
“不用管我,拿着手机钻到车底下报警”。丁长顺低声说道。
齐一航还想再说什么时,那些人已经不给他机会了,此时一个拿着弓弩的人从摩托车后座上跳下来,扛着弓弩向丁长顺这边走了几步,丁长顺一看,开始时还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走进了才看清楚居然是个女人。
一眼看去,看不出多大年纪,因为她和那些人没多大区别,板寸头,身上还纹着身,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将她的整个臂膀都遮盖住了,背心似的装束让人分不清男女,更为让人感到吃惊的还是她除了这条背心里面什么都没穿,两个凸起甚是明显,一条牛仔短裤,脚上却是黑色的军靴,不伦不类。
“这是我哥的厂子,谁让你来的?识相的马上从这里滚出去,否则的话让你放放血”。这姑娘胆子很大,而且仗着人多,嚼着口香糖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长生,我们走”。齐一航说道。
“现在走了,他们立刻就会把这辆货车再烧一遍,烧化了都可能,到时候我们还到哪里去找证据?”丁长顺反问道,这一下把齐一航给说愣了,而且他也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早不晚的这个时候赶过来,肯定是和自己到这里来查看大货车有关,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了,那么这样一来,这辆大货车就真的有问题了。
可是面对这么多人,要是不走的话,很可能自己和丁长顺都会折在这里了。
“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你们家大人没教你对人说话要有礼貌吗?好好的年纪不学好,还学人家纹身,你以为纹个龙啊凤啊的就是黑社会啊?”丁长顺不再理会齐一航,向后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进车底。
这个女孩脾气不是一般的火爆,丁长顺的话刚说完,抬起弓弩对着丁长顺就是一箭,要不是丁长顺一直都处于防备中,还真的会被她射中,丁长顺也不管齐一航了,向旁边一躲,紧随着齐一航钻进了车底下。
第1851章
丁长顺这是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狼狈,因为刚才齐一航没来的及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丁长顺钻到车底下后,这才拿出手机拨打柯子华的电话,奶奶的,这小子居然不接电话。
眼看着那个小魔女拿着弓弩围了上来,丁长顺手无寸铁,情急之下看到地上有一块小石头,还挺尖利的,待到那个穿着军靴的小姑娘走到离车不远的地方蹲下想要射击车底下的两人时,丁长顺及时的抛出了那枚尖利的石头。
因为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所以投掷出那枚小石头时,使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狠狠的击中了那女孩的小腿处,小腿的胫骨是最疼的地方,只要打击到这里,轻则疼痛的立马倒地,重则会断掉。
果然,小女孩被击中后,立刻倒地抱着腿嗷嗷大叫起来,而她手里的弓弩因为惯性,却向丁长顺这边抛进了不少,所有人都被突然倒地的凤凰女惊呆了,少人有注意到丁长顺。
丁长顺抓住时机,四肢并用,爬出车底,将弓弩抢到了手里,而他没有再一次退回车底,而其他人发现丁长顺的目的时为时已晚,因为此时丁长顺手里的弓弩已经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凤凰女。
“都别动,要是乱动的话,我就会射她,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个人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丁长顺一边对准凤凰女,一边警惕着其他人,因为除了凤凰女手里这一架弓弩外,丁长顺至少还看见了三架弓弩被不同的人拿着对准了自己。
说实话,要是对方三箭齐发的话,自己还真是没多少把握能躲开这些箭头,但是这些人却很忌惮在地上乱滚的凤凰女,这些人停好摩托车,慢慢的围了过来。
“不要管我,射他”。凤凰女小腿上的疼痛稍微好了一点,就开始发号司令。
丁长顺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见她还在叫唤,抬起脚照着她的腹部就是一脚,这一脚虽然没用全力,但是效果很明显,凤凰女的双手放开了小腿开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好像是一只大虾似得。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打女人哪”。这一招果然很奏效,那些人全都停下了脚步,开始恶狠狠的质问丁长顺。
“哦?她是女人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等会,我扒开她衣服看看是不是女人?”丁长顺说到做到,还真是在众目睽睽下将手伸向了凤凰女的前胸,别说凤凰女的同伙了,就连齐一航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你敢,你知道她是谁吗?你惹不起的,识相的放了她,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恶狠狠的对丁长顺吼道。
而开始丁长顺的手却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是在痛苦的打滚的凤凰女胸部摸了摸,还按了一下,这个动作所有人都看见了,而凤凰女因为肚子里被丁长顺一脚踢的翻江倒海的难受,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只能是任凭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耍流氓,但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血债血偿。
“嗯,还别说,看起来是个女人,不过就是平了点,和飞机场似得,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个女人,不过也太心狠手辣了点吧,我要不是跑的快,说不定被她射中了”。丁长顺蹲在凤凰女身边,一只手端着弓弩,一只手拍了拍凤凰女的脸蛋,看得那些人心惊肉跳,因为弓弩的箭头时刻都对准了凤凰女的头部,这么近的距离射出去,要是不把脑袋穿透才怪呢。
“我会杀了你,你等着吧”。凤凰女气息微弱的说道。
“好,我等着你,还有你这些手下,他们看着你被我用弓弩顶着脑袋,居然还敢和我对着干,这不是想把你置于死地吗?我的手万一一抖,你的脑袋就被射穿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射你啊”。丁长顺用弓弩点了点凤凰女的头说道。
“哼,孬种,姑奶奶是吓大的吗?有本事你就射,你不射我就不是男人,射我啊,射啊”。凤凰女这话一说,她的那些随从神情很不自然,这句话听得怎么那么别扭呢。
“嘻嘻,你想的美,不是哪个女人要我射我都会射的,就凭你,小太妹一个,你省省吧”。丁长顺不屑的说道,然后也不再看凤凰女了。
凤凰女这才明白上了丁长顺的当了,而躲在车底下的齐一航不禁笑了,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丁长顺的狠辣和不要命的精神,当然了,那种无赖气质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个时候丁长顺的手机响了,他将弓弩放到了凤凰女的脸上,然后一只手接通了手机,电话是柯子华打来的,这次丁长顺确实是冤枉了他了,他真的去开会了,手机没带在身上,回来后发现丁长顺打过来一次,所以就回了过去。
“长生,怎么了,发现什么没有?”柯子华以为丁长顺发现了什么呢,问道。
“发现了,发现了好几十的小流氓,还有个女人,拿着砍刀,弓弩,来围攻我,你再不过来就给我收尸吧,省纪委的人在你的地盘上被人砍杀,你这个公安局的局长到时候怎么和省里交代,你还想不想干了?”丁长顺在电话里质问道。
“喂喂喂,你开玩笑吧?”柯子华不信丁长顺的话,问道。
“我在停车场呢,你不信的话过来看看吧”。丁长顺说完挂了电话。
看到丁长顺打电话时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再听他打电话时说的话,那些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今天算是惹了大祸了,凤凰女也不傻,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子。
“你们不用管我,快走”。凤凰女大喊一声道。
于是那些人开始掉头想走,但是丁长顺的手比他们还快,弓弩一下子发射了一箭,射中的不是人,而是跑在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的前轮轮胎。
只听见砰的一声,摩托车爆胎了,车上的两人猝不及防,都摔在了地上,这下都安静了。
“我再说一遍,谁要是敢跑出那个门,我就敢射他的腿”。丁长顺脸色寒霜的说道。
这些人果然都停住了,他们相信丁长顺的箭术,能射中行驶中的摩托车轮胎,这不是一般的本事,而且都认为自己的腿比摩托车轮胎宽的多,而且腿再快也跑不过摩托车。
第1852章
现场一下子僵持了下来,齐一航想从车底下出来,但是被丁长顺阻止了,这些人都是混社会的,难免会有人会狗急跳墙,所以到警察来到之前还是小心点为好。
“商量个事呗,我不追究你打我的事了,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要杀要剐随你便”。凤凰女不想自己的兄弟都跟着自己被警察带走,而且看样子这个年轻人很有来头,今天自己算是一脚踢到钢板上了,回去自己哥哥还不知道要暴怒成什么样呢。
“哎呦,还挺仗义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给我老实呆着,都说中国没有黑社会,我看你们就是白山的黑社会,我倒是想看看白山的警察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事,还敢袭击省纪委的人了,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别说是你们这些小杂碎,就是你们白山的官,我看也免不了跟着你们吃刮落,他们要是被处理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你们?”丁长顺低头看着凤凰女,还别说,这小妞虽然皮肤黝黑,可是肌肉却很发达,丁长顺喜欢的是那种肌肤白皙羞答答的女人,而这种女人他还真是没见识过。
也许是感觉到了丁长顺的眼神,凤凰女不再和丁长顺对着干了,反倒是抛了一个媚眼,说道:“只要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你想怎么做随你便,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佩服比我自己强的人,你很厉害”。
“切,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了,让你的兄弟们都看看他们的大姐头是个什么样子的?”丁长顺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别说是那些男混混了,就是身后车底下的齐一航也听不到,这纯粹是以流氓手段对付流氓了。
十分钟后,柯子华果然是带着几十个警察到了现场,一看现场的情况,心里暗叫不妙,靠,怎么还打起来了,哎呦,还被丁长顺放倒一个,按说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丁长顺打了电话,他也可以打个电话叫附近的警察过来处理一下,没必要亲自跑过来,因为他不得不来。
“长生,怎么还打起来了?”柯子华很是惊讶的问道。
丁长顺站了起来,凤凰女也想站起来时,却被丁长顺一脚踏在了脚下,动弹不得。
“喂喂,你是个男人吧,这么着不合适吧”。柯子华一愣,不知道丁长顺这么大的戾气从何而来,即便是这女人惹了丁长顺,但是他也没必要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吧。
“把这女人带回去,好好审一审,看看她背后到底是谁?老柯,不是我笑话你,要是在湖州有这样的情况,你这个副局长都该辞职,还黑社会呢”。丁长顺这才将脚从凤凰女身上拿开。
但是此时他得到的只是凤凰女更深一层的憎恨,发誓一定要他付出代价,虽然被警察带走了,但是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着丁长顺,咬牙切齿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心惊胆战了。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知道我们到这里来了?”此时齐一航出来了,站在丁长顺身边,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凤凰女,问道。
丁长顺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和齐一航一起来时,没人知道,而且自己也只是和柯子华打了个电话,齐一航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泄密,但是他和丁长顺只是来看看被撞得车而已,犯得着雇这么多的小流氓来捣乱吗?
这也是丁长顺所奇怪的地方,只是他给柯子华面子,一来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二来他相信柯子华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齐一航不会这么想,前面有陈珊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现在自己又差点被人围攻,要不是丁长顺拉了自己一把,说不定自己现在都挂彩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所以,这件事他不想善罢甘休。
“柯局长,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还有,你派人专门保护这辆车,我刚刚拍了照片,省里会来技术人员勘验这辆车,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丁长顺看着柯子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没问题,你们三个过来,看着这辆车,在省里来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明白吗?”柯子华倒是没有讲条件,但是对齐一航的话却有点反感,可是既然是跟着丁长顺一起来的,肯定也是省纪委的,自己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柯子华没想到现场会是这么一回事,但是齐一航却没想这么快就结束,他是一个很善于利用机会的人,这次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可见白山的治安情况是怎么样了。
于是齐一航在现场给白山市纪委书记连一成打电话,说了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非但是如此,这家伙打完电话还向省纪委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旁边等着的柯子华脸色灰暗,看着丁长顺,一直给他使眼色,但是丁长顺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管,自己也不想参合这事,再说了,自己怎么说也是省纪委这头的,你让他去阻止齐一航的告状,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做。
“柯局长,我看,这件事后面肯定有人主使,你务必要把这个后面的人给找出来,我们怀疑这起围攻事件和陈珊的被害案有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直接向市委唐书记要求”。齐一航打完电话后走过来对柯子华说道。
“齐主任,这件事我亲自抓,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柯子华算是打了保票了。
丁长顺和齐一航也不可能就在这里等着省里来人,所以只能是先开车回去等消息,上了车,齐一航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
“长生,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一百多斤就交代在这里了”。齐一航感激的说道。
“齐主任,不至于吧,这些人是想毁灭证据,但是打人杀人我他们没这个胆子”。丁长顺宽慰道。
“不不,这些人来势汹汹,目的很明显,我们在后面的工作中也不能掉以轻心”。齐一航算是领教了白山的局势了,这也是他从事纪委工作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你说得对,我们要防止有些人会狗急跳墙”。丁长顺点点头,说道。
“嗯,对了,这个柯子华,你了解这个人吗?到底怎么样?可以信赖吗?我怎么觉得这事很玄呢?”齐一航疑问道。
第1853章
“这个,怎么说呢,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说对这个人百分之百的了解,而且我和他也没在一起共过事,也就是我来白山市见个面,吃个饭而已”。丁长顺说道。
可以说,丁长顺这么评价自己和柯子华的关系还是比较中肯的,没有过多的修饰和夸张,所以齐一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你觉得上午这些人来自哪里?是受什么人指使?”齐一航很善于抓住问题的关键,在他看来,上午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没准这是揭开陈珊被害的切入点。
“肯定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辆车上隐藏的秘密,这么推算出来,很可能是凶手所谓,如若不然,也是知情者所为,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样做不是更快的暴露了他们的目的吗?”丁长顺对这件事一直都是很疑惑的,稍微有点脑子也不会这么做,至少这件事不应该怀疑柯子华,要是柯子华想做这件事,不会留着这么明显的破绽。
“所以,上午这些人必须要严查,我对这个柯局长很不放心,这么着吧,我们去市委,我要见市委唐书记”。齐一航说到做到,立刻吩咐丁长顺去市委,他担心要是晚了会出问题,这些人既然敢杀人,那么还会做出什么事还真是不一定呢。
齐一航是领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刚来纪委,对纪委的办案程序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一直都收敛着自己的秉性,多看多想少说话,而且自己也不是一个具有决定全局作用的人,所以没必要一来就到处树敌,自己本来到纪委就是被逼无奈,这样一来也该老老实实的学点东西了。
低调一直都是做官的王道,看看现实也是如此,那些红得发紫的人注定是成就不了大事的,你越是名声在外,盯着你的眼睛就越多,对你的给予的希望也就越大,人无完人,哪能不犯错误,而这些人却却恰恰不能犯错误,因为民众希望他们是个完人。
可是丁长顺却低调不了,一进门就被唐炳坤认出来了,齐一航反倒是成了配角。
“南下同志和我说过你,如雷贯耳啊,说实话,湖州的经济开发区让我们都眼红啊,今年最快的增速怕是要被湖州夺去了,我和南下交流过这事,你丁长顺居功至伟啊”。唐炳坤一看到丁长顺就认出来他来了,丁长顺的印象里,自己好像只是跟着仲华来过一次市委,那一次见没见面不记得了,唐炳坤一见面就就叫出自己的名字,怕是从其他渠道得到的这个消息。
“唐书记过奖了,司书记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可不敢当,都是为了工作,对了,唐书记,齐主任有事要说”。丁长顺赶紧将齐一航推了出去。
“小齐,你来白山不止一次了,唉,我是真的怕你过来啊,但是,我又盼着你来,你一来,说明我这里坏事了,但是你不来,这些坏事的人还不知道要坏到什么时候,纠结啊,坐吧,请坐”。唐炳坤一伸手,将丁长顺和齐一航让到了沙发上。
“唐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比较紧急,我先说事吧……”齐一航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唐炳坤的眉头随着齐一航的话渐渐的凝成了一个疙瘩。
“有这回事?”唐炳坤的震惊显而易见,这让齐一航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唐炳坤对这件事的态度比较模糊,那么这件事就不好办了,好在是唐炳坤的态度很明确,当即就让秘书给公安局打电话,让公安局的领导即刻到市委来。
不管怎么说,市委书记既然关注这个案子了,可以说齐一航在白山最有用的关系已然用完,剩下的就只能是等消息了,毕竟他们是纪委,不是公安局,不可能事事都参与进去。
柯子华比较恼火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还是被市委书记提溜过去好一顿训,所以,出了市委大院,就给丁长顺打了个电话。
“二驴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都按照你们的要求安排好了,就连抓的人我都开始预审了,你们又把我告到市委书记那里,这下好了,耽误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你们等着吧”。柯子华气不打一处来,说道。
“靠,你明明知道这件事不是我主导的,你有本事给我们领导打电话试试,那伙人有什么消息了吗?”。
“还没有,等着吧”。柯子华知道丁长顺说的是事实,但是心里就是憋着一股气。
“这么着吧,我帮你一下,你在局里还是在哪里,我去局里找你,顺便看看这伙人到底什么背景,华子,你最好是把这事做好,省纪委对这件事很关注,千万不要出漏子”。丁长顺算是给柯子华漏了底,这也是他最大限度的透露消息了。
柯子华本来不想答应丁长顺的,但是一想到丁长顺来看看也好,至少也可以让那个齐主任放心,因为他看出来了,那个人不好惹,一个此后不到,别把自己折进去。
丁长顺向齐一航说明情况,齐一航倒是很赞成丁长顺这么做,尽快摸清情况也好,免得像是瞎子摸象一样不知道往哪里使劲,说不定陈珊的死也是一个侦查的方向。
丁长顺到市局时,柯子华已经回到市局了,让丁长顺没想到的是在电梯里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赵镇长?”丁长顺进了电梯后就转身朝着电梯门站好,他进电梯时看到里面有个身穿制服的女警了,所以站在门口,也是为了避嫌。
开始时丁长顺还以为是听错了,这个称呼对他来说还真是陌生了,不由得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那个女警察。
“赵镇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白山吗?”女警见丁长顺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丁长顺,不由得激动起来,而且问题一个接一个,让丁长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第1854章
“曹……晶晶?”丁长顺回头仔细一看,这个拿着文件夹,穿着制服,一本正经的女孩子居然是曹晶晶。
“我呸,你就不能把名字叫的正经一点,还是那个德行,流忙一个,你不是在湖州混吗?跑白山来干什么?”曹晶晶显然是误会了丁长顺的意思,还以为他这么说是故意的呢。
“不是,你怎么在这里?”丁长顺疑问道。
曹晶晶还没回答呢,丁长顺又接着说道:“哦,我明白了,你老头子是局长,还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我说丁长顺,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人话吗?再怎么说,我在独山镇也是帮过你的,我们虽然不是同事,但也不是敌人吧,我到哪里都是我自己奋斗的结果,别扯那乱七八糟的事”。说完曹晶晶给丁长顺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算我没说,怎么,回到市局来了?”
“唉,没办法,我是服从调动而已”。曹晶晶又是一个白眼。
“你呢,到这里来干什么?不会是来自首的吧”。曹晶晶揶揄道。
丁长顺说来找柯子华的,听说丁长顺的目的后,干姐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再也不和他说话了,丁长顺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只是出电梯时,曹晶晶说了一句:“我劝你还是把你的眼睛擦亮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朋友的”。
说完扬长而去,把丁长顺晾在了楼道里。
丁长顺焉能听不出来曹晶晶的话里有话,先不说谁对谁错,至少可以看出来曹晶晶和柯子华绝对不对付,也难怪,曹晶晶的老爹曹建民是局长兼书记,而柯子华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这两人要是不掐起来才怪呢。
“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丁长顺还没醒过神来,曹晶晶又回来了。
“怎么,想约我啊?”丁长顺笑嘻嘻的问道,对他来说,曹晶晶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一个人可靠不可靠要接触了才知道,丁长顺虽然几年没见曹晶晶了,但是眼前的曹晶晶和当派出所所长时的曹晶晶确实没多大变化,有什么说什么,毫不矫情。
这是比较赞美的说法,换句话说就是直人一个,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比较省心,再说了,曹晶晶的身份决定了她可能在有些时候比柯子华还好使。
“德行,我告诉你,对我客气点,我可是有男朋友了,分分钟打的你满地找牙”。曹晶晶要了丁长顺的号码后扭头就走了,但是没给她的号码。
丁长顺摇摇头,无奈的去了柯子华的办公室,这家伙果然是在等着他呢。
“你还真来了,怎么着,对我们白山警方的办案水平就这么不相信?”屋里没外人,柯子华说话也就比较随便,扔给丁长顺一支烟,连站起来都没站,丁长顺认为这绝对不是柯子华有多累,这是在表达他的不满而已。
对柯子华来说,他唯一可以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成功,因为自己能有今天,完全是靠成功的运作,所以无论谁对成家不利,那就是对他柯子华不利,成家倒了,他柯子华也难逃法网,虽然自己替成家尤其是替成功做了哪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有一天被人逼着说出那些事,而避免这样情况出现的唯一方式就是保成家不倒。
“纪委谁都不信,只相信证据,陈珊那个案子你们办成了交通之故意外案子,这已经使得省纪委怀疑了,不是怀疑你们的办案能力,而是怀疑这个案子是有人想掩盖什么,我就不信那些常年办理交通事故案件的人看不出那辆大货车没有防撞栏,而在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中却忽视了这一点,你认为这样的结果能令人信服吗?”丁长顺点着了烟,将打火机扔到桌子上,看着柯子华问道。
虽然自己不相信这个案子和柯子华有关,但是丁长顺还是感觉到了来自柯子华的抗拒,这让丁长顺感觉很不好。
柯子华没说话,这就代表着他是知道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后果的,这么重大的案子,再加上陈珊是省纪委工作人员这么敏干的身份,白山警方还是办成了交通事故案件,这里面没问题?谁信呢?
“那个停车场是一个叫李学金的人开的,今天带人去围攻你们的女孩子叫李靖柔,是李学金的亲妹妹,她说她是接到报案的电话,说有人在停车场捣乱才来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柯子华说道,也间接的告诉丁长顺,自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也不可能指使李靖柔去攻击丁长顺等人。
“你和李学金很熟悉?”丁长顺问道。
“这你就管不着了吧,虽然你是纪委的,你这么问算是纪委调查吗?你要是调查我的话,还是先把我办了吧”。柯子华没回答丁长顺的问题,反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华子,今天这里没外人,我也就直来直去,你我混到这个地步都不容易,做事一定要想明白,千万不能做糊涂事”。丁长顺算是很隐晦的在警告柯子华了。
净查队伍本来就是一个危险性很高的职业,而伴随着高风险的还有高诱活,社会上有不良企图的人往往会拉拢净查队伍里的人做自己的保护伞,事实证明每一起涉、黑案子后面都有净查的影子,丁长顺的话虽然不是很鹿骨,可是足以让柯子华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再说就真的伤感情了。
“唉,真是到了哪座山就唱哪座山的歌啊,你到省纪委的时间也不长,这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认识李学金,但是我不去徇私,也不会枉法,这个案子我该怎么办还是会怎么办,这一点你回去告诉那个姓齐的,让他放心”。柯子华的抵触情绪非常的浓厚,这让丁长顺倍感意外,随之而来的担心也更加的沉重了。
“华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咱就摆明了说,你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很难和你交流了”。丁长顺皱眉道,柯子华的情绪反常让丁长顺颇为疑惑,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第1855章
“你知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恼火,你们那个领导怎么会这么小人,我明明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们再去市委一趟,搞得我再去市委挨一顿训,你们觉得有意思吗?”柯子华可能也觉察到自己失态了,所以又把话题扯回了丁长顺和齐一航到市委告状的事上去了。
“好吧,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我现在不是以省纪委的身份来找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好吧,我和成功也是朋友,我们以前所有的合作都很愉快,这次来白山,虽然是为了公事,但是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找你帮忙,就像是这次受到袭击一样,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华子,我觉得你太民感了,我们是兄弟,这一点你不否认吧,既然是这样,我遇到事找你是应当的,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也会义不容辞,这是道义”。丁长顺虽然不明白柯子华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但是丁长顺心里的不安以及曹晶晶的提醒,都让丁长顺提高了警惕。
“好吧,最近火气大了点”。柯子华终于是算消了火气。
“火气大就歇一歇,强撑着也不是个事”。丁长顺安慰道。
“长生,其实我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做成这个样子,我是白山市局的副局长,你也知道,谁没几个穷亲戚,李学金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我在白山站稳脚跟后他就来投奔我了,其实那个停车场是我和李学金一起开的,我不贪不占,也就是利用这点职权做点小生意了,长生,我信任你,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李靖柔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到去打你们,但是这件事我会给你和说法,你放心吧”。柯子华说道。
柯子华说这话,丁长顺虽然很意外,但是也释然了,谁没有点自己的生意,公务猿要是单单依靠自己的工资,其实也就是仅能养活自己而已,多几个家人都养活不了,这才有了权力的寻租,说到底,不伸手,死不了,但是也发不了,伸手,可能死不了,但是也可能死的很难看,这就是现实。
换在以前,丁长顺可能真的会选择信任柯子华了,可是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巧,造成陈珊死亡的大货车怎么就恰好停在了柯子华的停车场里?所以丁长顺对柯子华已经采取了保留态度了。
“我信,我也不会说出去,谁都不容易,对了,我想见见那个李靖柔,怎么样?”
“见她?你见她干什么?”柯子华皱眉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挺有野性的,有点不一样的味道”。丁长顺说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得柯子华一阵恶心。
“喂喂,你小子积点德吧,再说了,这个女孩你真的不能动,别的不说,李学金那个混蛋就是一个二愣子,他妹妹是他唯一不可侵犯的东西,谁要是和他妹妹好,他就打谁,已经为这事打了很多架了,你还是不要去招惹这种人了”。柯子华本能的拒绝道。
“真有这么厉害?”丁长顺不信的说道。
“唉,李学金和李靖柔是亲兄妹,但是李学金在上初中时,她父母玩客车掉山崖下去了,都死了,那个时候连自己就退学了,到后来混社会,那一年好像李靖柔才七八岁吧,反正这兄妹俩挺惨的,所以谁要是动他妹妹,他就和谁拼命,你说你捅这个马蜂窝干啥?”
“父母双亡,和我很像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见见这个人了,那就先看看李靖柔吧”。丁长顺不管柯子华不同意,起身向门外走去。
柯子华在屋里眼珠子一转,不得不跟了出去。
李靖柔单独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而且还戴上了手铐,坐在铁制的椅子上,整个人被拷在上面,动弹不得,丁长顺从门外的玻璃后可以看到,这个女孩实际上并不大,一身稚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的运气比自己好,她至少还有一个哥哥罩着她,这可能也是她成长成这样的原因吧。
丁长顺推门进去,柯子华也跟进来了。
李靖柔看到了丁长顺,眼睛里要喷出火来,看的柯子华眉头一皱,这女孩子被她哥哥给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到了这里居然还一副这样的嘴脸,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丁长顺坐在审讯桌前,看着李靖柔,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特恨我?”
“恨不得杀了你,喂,你叫什么名字,也好让我记住你,免得出去后找不到你,那我会很生气”。李靖柔咬着牙说道。
“你还真是不知道死活啊,自己会判几年知道吗?我猜你进过看守所,但是没进过监狱吧,好好体验一下监狱的生活也不错,我这个人说到做到,要是不把你送进监狱,我就不叫丁长顺”。丁长顺笑眯眯的威胁道。
柯子华心想,丁长顺这是要威胁着李靖柔交代了,其实这么仔细一想,够判李靖柔的罪名还真是不多,私藏弓弩是一个,再有就是管制刀具了,丁长顺这么吓唬李靖柔,看来还是想从李靖柔这里知道点什么。
“丁长顺?好,我记住你了,不过我劝你赶紧离开白山,要是让我哥知道了,你就等着卸胳膊卸腿吧”。李靖柔威胁道。
“你哥哥叫李学金是吧,这个好办,我等着他来找我,顺便把他组织黑社会的事情解决了,争取能把你们兄妹判到一个监狱里,隔着高墙还能说说话呢”。丁长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靖柔到底是没多少经验,一听到丁长顺这话,立马翻脸了,手使劲的想从手铐里挣扎出来,但是却越挣扎越紧,丁长顺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这笑意让李靖柔看起来简直就是魔鬼的微笑。
“你敢,我饶不了你”。李靖柔恶狠狠的看着丁长顺说道。
“你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等你进了监狱就知道现在有多舒服了”。丁长顺盯着李靖柔,发现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这么一吓唬,眼睛里的恐惧显露无疑,虽然还在嘴硬,但是气势却没有刚才足了。
第1856章
“切,你以为姑奶奶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来”。李靖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小姑娘,你还小,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复杂,等你从监狱出来但愿能学会怎么好好做个好人”。丁长顺笑笑起身要离开。
“等等,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又没惹你,你凭什么到我哥哥的停车里瞎捣鼓?还有,你打的我到现在肚子还疼呢,我要申请验伤,你要是把我打伤了,我一样可以告你”。李靖柔说道。
“哼,还知道告我呢,好啊,我等着你,再告诉你一遍,我叫丁长顺,我等着你来告我”。丁长顺笑笑和李靖柔一去出去了。
柯子华不明白丁长顺到这里来露下脸到底意欲何为,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的那套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李靖柔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绝不是丁长顺的菜,他喜欢的不是这个类型。
丁长顺并没有在市局待很久,眼见柯子华的反常,他也失去了和他继续谈下去的信心了,柯子华无事最好,要是这家伙真的有问题,最为难的还是自己,齐一航这边步步紧逼,早晚会把白山这些人逼疯了,人一旦疯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而对于丁长顺来说,自己没什么可以顾忌的,唯一顾忌的就是傅品千母女了,要是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她们,丁长顺会感觉很愧疚,所以从市局出来后,开车直接去了白山一中。
丁长顺没有像以往那样进去找傅品千,而是呆在大门外等着她下班,他给傅品千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在门外等她,估计傅品千看到短信时也该下课了。
柯子华回到办公室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自己的朋友李学金打来的,看样子把他妹妹拘押起来让他着急了,柯子华并没有马上打回去,而是在想怎么和他解释,李靖柔不能放是一定的,但是不放李靖柔,李学金肯定是不答应,柯子华犯难了,此时连自己又打电话进来了。
“喂,华子,我妹妹怎么样了?”李学金开口就问道。
“闯了大祸了,他带人把省纪委的人打了,要不是我和那人认识,这事不知道会闹多大呢”。其实他心里想,现在事情已经够大了。
“那怎么办?赔钱行吗,我可就这一个妹妹,你千万要照顾好她,唉,这事都怪我,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我就让她去把那俩人撵走,谁知道这丫头火气那么大呢”。李学金很后悔的说道。
“等会,你说什么?是你让你妹妹去的停车场?谁告诉你的?”柯子华一愣,问道。
“保安打电话说有人在研究那辆事故车,我就让她去了,怎么了?”李学金疑问道。
“李学金,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算了,我们老地方见面,你给我说清楚”。柯子华基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看来李学金对那辆车一样很紧张,这家伙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事可就大了。
柯子华的脸色一直都很阴沉,因为他发现李学金已经越来越大胆了,就如这次攻击丁长顺等人来说,这件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近来他也发现李学金好像和自己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紧密了。
也难怪,人在每一个阶段的层次是不一样的,刚来的时候,李学金只认识自己,所以处处请教他,但是过了这几年后,李学金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是他自己认识的,有的还是自己介绍给他认识的,在很多人眼里,自己就是李学金的保护伞。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很多成功交给自己办的事,自己也是让李学金去办的,这也是李学金拉了一帮人在白山胡作非为自己竭力维护他的原因所在。
但是再听话的狗,当他想要挣脱锁链时,每个主人都会警惕起来,柯子华就是这样,他也发现了李学金现在事越玩越大,不但自己是老板了,而且除了和自己合伙开的停车场外,还涉及到了很多其他的产业,一句话,这个家伙现在想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华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李学金一见到柯子华就问道,在私下里他从来都是这么叫柯子华的,因为他和柯子华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自己也替柯子华办了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当你有了一些功劳后,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骄傲的情绪,即便是没人宠你,你自己也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这种情感,这是为人的大忌,别人不是你的父母,没有任何理由宠着你,而相反的是,你一旦做错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原谅你。
“你告诉我,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柯子华问道。
“嗯,是孙琦找我的,说是让我看好那辆车,要是有人打那辆车的主意,要赶紧告诉他”。李学金看到柯子华的脸色很不善,而自己自己妹妹还被柯子华拘押着,他不敢不说实话。
“李学金啊李学金,我告诉你多好次了,交友要慎重,你知道孙琦是谁吗?”
“不是白山区区委书记的儿子嘛,孙公子嘛,怎么了?”李学金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点不服气,自己交什么朋友还用的着你把关吗?你柯子华管的也太宽了吧,这是他的心里话,可是嘴上可不敢这么说。
“孙传河正在被纪委调查,你还不离孙琦远着点,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参合他的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告诉你,那辆车很可能涉及到省纪委的一个工作人员的死,你还派你那个傻妹妹去攻击省纪委的人,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柯子华用手指着李学金的鼻子骂道,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他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啊,我不知道啊,有这么严重?”李学金惊讶道,也难怪,孙传河被纪委调查只是传闻,没有正式的发布消息,所以外面知道的人还不多,李学金就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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