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艺凡决绝离开的背影，程宣仪明白他们三人短暂的融洽宣告结束了。余艺凡会去证明自己的想法，而鉴于卓飞鹏安排的任务，程宣仪和周毅然不会放弃对李北光的调查，毕竟，这个李北光越来越奇怪了！

整整一个上午，余艺凡和他们两人再无任何交流。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对方的草率！

到了下午，让分局刑警队更加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江绍峰果然来了！卓飞鹏很清楚鉴于李北光身份的特殊性，继续让宜观分局主导暗黑义警案件侦破已经不切实际，所以，江绍峰的出现理所当然，可这也让分局众人意识到他们“不再特殊”！

市刑警支队调取了关于暗黑义警的所有资料，也问询了包括方亚茹、贺桓立在内所有接触过案件调查的刑警，他们甚至最后也和李北光进行了交流。

谁也不知道江绍峰和李北光谈了些什么，但是从江绍峰和李北光的神色中，大家都能明白气氛的紧张。

终究，贺桓立亲自宣布宜观分局将不再参与调查暗黑义警这个案子。这其实表现了两个信号，其一，市刑警支队亲自接手，便是对分局刑警大队态度产生了动摇。其二，宣布这个决定的人是分局刑警队副大队长贺桓立，并没有让李北光宣布，这意味着李北光的权限开始受到限制。

余艺凡更加觉得时间紧迫，长久拖下去，分局刑警队所有人都会难受。

可他现在依旧没有太多思路，仅仅依靠翅膀这个分析判断，他能获取的线索很少。

“不管是山脉空间，还是杂物间特殊的视角，这都需要积累大量的空间信息。山脉或者落叶视角尚且可以通过长时间的观察获取，然而杂物间视角如何获得？凶手为何能知道杂物间窗户的特殊角度能产生翅膀一样的视觉叠加？他进入杂物间观察过？可我问过姚兰娟，杂物间有钥匙，常人不会轻易经常进出，则想要找到那样的视角很难。”

自言自语，余艺凡叹了口气，思维陷入了瓶颈，他不明白凶手为何能发现这个视角，且刚好将白汉申尸体置于杂物间！莫非，这人能掐会算？知道白汉申家杂物间刚好有翅膀这个视觉造型，所以才杀人？换句话说，如果白汉申家没有翅膀造型，那凶手会将尸体置于哪里？

“到底是因为有翅膀视角才杀了白汉申？还是因为要杀白汉申所以才来寻找翅膀视角？”

一直到下班都在琢磨这事，余艺凡有点魔怔了。他内心有很多疑问需要有人解答。

看到李北光出来，他快步上前。

“李队，能请你吃个饭吗？”

“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余艺凡憨厚笑了笑，“来到分局见到偶像，我还一直没机会向你单独请教学习呢。实不相瞒，我是主动申请来到宜观分局刑警队，就是想跟你。”ιΙйＧyuτΧＴ.Йet

“偶像？”李北光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你觉得你能向我学习什么。”

“各种学习。”

“好了，奉承的话就不用说了，吃饭也没必要，我这人不喜欢在外面吃吃喝喝，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询问。”

李北光态度坚定，如果继续墨迹，恐怕真的直接走人。

余艺凡只好妥协：“确实有些事情想请教李队。这个事情和暗黑义警有关。我查过现场环境图片，也观察过白汉申死亡现场，我发现现场都能找到一对翅膀，然而，关于翅膀我有很多疑问。”

直接问询李北光，一来可以观察他的反应态度，二来如果李北光不是暗黑义警，他确实可以提供经验分析。

“分局已经不插手暗黑义警的事情，这个你不清楚？”

“不让查，不代表不可以产生好奇。我需要学习，自当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课题。”

“好课题！看来你把破案当成做数学题目了！”李北光稍作思考，“你刚刚说现场都可以找到一对翅膀，所以想弄明白凶手为何能准确找到翅膀现场，且把尸体置于那里。这其实可以说明两个问题。其一，凶手的信息处理收集能力超强。你之前也分析过，凶手可能没必要亲自去勘察现场，但是，他可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现场环境，从而模拟出现场可能出现的各种造型。凶手能获取这些信息数据，说明他有这样的能力和渠道。”

余艺凡双眼一亮，就像被打通了穴位：“你是说大数据分析获取？现场环境其实可以用之前网络中出现的照片或者文字描述进行归纳抓取，从而找到凶手想要的环境空间。又或者他本身就对那片区域的环境了如指掌，不需要再次勘察，所以，他可能就是周边的工作人员！”

李北光没有一丝表扬的意味，哪怕余艺凡的反应足够迅速。他继续平静阐述自己的想法：“其二，尸体置于空间中，有翅膀出现。又或者说，凶手杀了人，将尸体配合现场造成有翅膀的画面！落叶是被刻意摆放，这便是说，凶手可以主动让尸体配合现场形成画面。学校后对着山脉，凶手也可以主动把尸体摆放合适的角度形成张开翅膀的造型。只有杂物间窗户的视角叠加不能进行再度处理，除非凶手把窗户或者斜坡进行了部分整修。可从现场调查来看，现场并无凶手对环境物件二度处理的迹象。凶手也没有对尸体进行特别的造型摆放。所以，他只需要把人杀死在杂物间，便可以有透过窗户的翅膀造型，他无需再做其他。总结来说，第三起案件中，凶手只要把人杀死在杂物间就行，这岂不是更简单吗？”

“啊，更简单？”余艺凡这次愣神了，因为在他看来第三起案件其实反而更加困难。现在听李北光一说，确实又有些道理，“李队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对方杀人时候没考虑太多！”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因为我们无法完全代入凶手的思维。凶手到底基于什么想法在杀人，我们还没完全摸透。所谓暗黑义警仅仅是其中一种分析。还有其他分析吗？也许，凶手是想表现另外一个自己呢？”

另外一个自己？这是……

余艺凡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脑海中钻出周毅然的话语！另一个自己，那是多重人格？李北光想说什么，他是暗示吗？

回过神来时，余艺凡已经发现李北光走远。他觉察手脚冰凉，心也跟着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