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艺凡正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才走到今天，现在让他就退缩，他肯定不干。再者，案子查到这里，其实他也已经找到了方向。只不过因为没有授权，他所能动用的资源有限罢了。

思来想去，余艺凡最终决定要去找那个人谈谈。

从这边开车赶往李北光住所到达时刚好十一点，余艺凡甚至还在小区门口转悠了一下，他要确定今天周毅然或者程宣仪有没有再次异常出现！估摸因为雯雅的案子，这两人也没功夫继续盯梢李北光，总之今天小区外面没有异常。

但是李北光在电话中拒绝和余艺凡在今晚沟通，本来余艺凡确实思量这么晚打搅领导是否不妥，但内心对案件真相的冲动还是让他敲了敲李北光的房门。

里面很安静，半天没有动静，直至余艺凡再次敲击，这才传来一声问询。

“李队，是我！”

“我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明天上班再说。”

“可这事非常重要，我必须要跟你当面沟通！”

里面又传来一些零星的动静，过了一会，李北光让余艺凡稍等。差不多三分钟后，他才把门打开。

这会的李北光换上了一身睡袍，看见余艺凡也没招呼，只是摆摆头便先回到房内。

桌子上已经摆了两杯水，李北光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到底是什么事情？”

“关于雯雅的案子，我想再跟你聊聊！”

“江支队已经接手了，这事你可以不用继续跟进。”

叹了口气，余艺凡道：“江支队的动作确实快，我这边刚刚查到张一平，他就截胡了。我想，他跟我的思路应该一样，都是想从那张工作证件入手。可李队，如果张一平和黄浩铭给不了江队答案，那江队还能从什么方向入手？”

李北光眉毛抖了抖，看了眼余艺凡：“你还是不想放弃，你想比其他人都快点破案。所以，虽然你内心明白张一平或者黄浩铭这边不可能一点线索得不到，但是你依旧存有一丝幻想，如果这两人不能给江邵峰任何答案，你是否能从其他方面抢先入手。可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只要案子破了，是谁先破的有那么重要吗？”

“因为这事牵扯到你，牵扯到我们分局刑警队特别是我们一中队，所以，这口气我们不能泄。李队，我不想一直在被人掣肘甚至怀疑的环境下工作。如果暗黑义警的案子不能马上结束，难不成以后我们每接手一个案子，辛辛苦苦忙和了好半天，结果都要转手交给别人吗？那以后我们队员还有多少心气去办案？还有多少凝聚力能让大家一起拼搏？”

和余艺凡有些激动不同，李北光却很平静：“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如果你觉得环境不行，你可以申请离开我们大队。”

一下子站了起来，余艺凡感觉到口干舌燥，抓起桌子上另外一杯水咕噜噜喝下去，他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情绪再次点燃：“我来这里就是因为要追随你，我不可能离开。我也同样想要证明，我欣赏的李北光李队长不是外面议论的什么暗黑义警！退一万步说，我现在站在中立者角度，不带入主观倾向，哪怕你李队有暗黑义警的嫌疑，可雯雅这个案子，摆明和你没太大关系。暗黑义警的做法有点江湖恩仇的意味，所以，他要下手的对象都有显著标签。但是雯雅明显不符合暗黑义警的作案对象标签。且同时，我也没发现翅膀的图案！所谓你卧底时期的证件出现，摆明就是有人想把这事往你身上引。所以李队，难道你自己不想尽快澄清，还自己一个清白吗？”

李北光摊开手：“江支队把案子破了，不就还我一个清白？”

自己激动了半天，李北光一句话让余艺凡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他是没想到李北光淡定到有些佛系了，甚至佛系的有些自私：“李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等着江支队给你清白，那我们分局刑警大队的其他人会怎么想。我们自己人都不能为李队争取清白，以后都指着别人？你要知道，一直以来，因为政策资源向宜观分局倾斜，不少人可是眼红嫉妒啊！如果以后这种事情继续发生，那宜观分局至少是我们刑警队这边不仅被人质疑甚至会被人穿小鞋。你刚刚就任刑警大队大队长，这种事多发生几次，你还有你的下属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系统有大发展。”

“你倒是想的比我还多！看来，你做刑警真的屈才了，应该去从政！”

“李队，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余艺凡拍着心口，“我敬重你，我想跟着你一起发展进步，所以，你遇到麻烦，我会比其他人更着急。就拿雯雅这个案子来说，我们分局刑警大队把案子破了和市局支队把案子破了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我们自己把案子破了，不仅可以自证清白，更是直接证明政策资源向我们倾斜的正确性，便也堵住其他人的议论。如果让市局支队全盘处理，我们不仅不能自证，以后还有更多麻烦等着我们。”靈魊尛説

掷地有声的话语也终于让李北光陷入了思考，他难得摸了摸鼻梁，闭上眼睛凝神了一会。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余艺凡全身终于松弛下来，李北光终究还没彻底把命运交给别人。

“鉴于案件特殊性，李队你亲自介入自当不可能。但我可以私下里继续调查。只要李队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肯定能理清头绪。对方在雯雅手包里放置你卧底时期的工作证件，这表明对方不仅对你卧底的身份很关注，且同样关注到暗黑义警杀人问题，想要故意把雯雅死亡事件扩大化！这人在针对你，应该和你有过过节甚至交过手。你要想想看，你之前卧底时期是否接触过某个人，而这个人恰恰有特殊的行为习惯，比如，有洁癖或者强迫症。他喜欢把衣服叠放整齐，把鞋子擦拭干净，同时不仅自己，也很喜欢别人保持干净的外表！”

“你觉得雯雅尸体状态是因为对方的行为方式导致？”李北光扭头看了看上方，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他又摇了摇头，起身走向洗手间。

余艺凡不明白李北光这句话要问出什么，他更好奇李北光接下来的举动。

从洗手间出来后，李北光又径直回到卧室，几分钟后，他换了一身便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