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拿到足够证据，是否能让村民答应开棺？其实余艺凡和程宣仪都明白这事很难，但他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仔细查看周边线索，在收集了更多证据后，余艺凡和程宣仪前去和方亚茹汇合。

嫌犯可能带着残疾孩子一起转移！这是余艺凡给出的判断。所以警方已经在周边布控，严查那些带着残疾孩子的人员。只是，这些人如果在深山生活了很久，非常熟悉周边环境，也善于利用环境伪装，那他们就有足够的经验和警方捉迷藏。

如果时间耗得越久，则对那些人会更有利，毕竟他们在这里藏匿生活了这么多年，更懂得生存之道！

“方队，已经核实了。余艺凡和程宣仪所说的那处攒坟是吴老大母亲的攒坟。吴老大拒绝警方开棺，说攒坟三年未到年限，这会动坟，会对家族下一代不利。我们不管说啥都没用。他还说如果警方强行动坟，他们一家就要拼命护坟。”

大王急的脑门冒汗，可想而知刚刚他的沟通如何困难。

方亚茹也紧皱眉头，但心中明白也在意料之中。白图村及其周边非常重视生老病死，当初殡葬改革最大的阻碍就是这一片。现在要随便动人家的棺材，显然会让对方抵触。而如果在没确凿证据前强行动棺，势必又会演变成当初殡葬改革的闹剧。

“当年这片可是有老人自杀跳湖阻挠殡葬改革，事情闹大了都上了新闻！”

旁边警员也在嘀咕，心中担心这次又会出现意外、

当初为了强行推进殡葬改革，很多基层官员手段有些简单，新闻曝光后，这些人也都受到处分。可显然，有些基层人员只是替政策背锅，毕竟他们也只是执行人！

现在，如果警方强行动棺引来警民对峙，事情闹大后肯定又有人要背锅。

方亚茹压力很大，她更清楚，如果拖延下去，则凶手会逃得越远。

“你们有几成把握？”

余艺凡和程宣仪对视一望。之前周毅然说只有六成，经过刚刚他们两人排查，概率上也上升了一成。

“七成！”余艺凡道，“我们翻找了不远处的垃圾堆，找出了近段时间的生活垃圾。结合脚印和掩埋痕迹，基本确定周边肯定有人生活过。另外，根据周毅然推断洪三水所言。洪三水来到白图村不久便发现了洞口。而洪三水是一年半左右流浪到此，那个攒坟也是之前就存在。所以极有可能便是那处！我们也分析过，嫌疑人非常狡猾，他们也许会经常变换洞口。他们非常清楚每处攒坟的期限，所以会利用挪动尸体和对棺材动手脚来掩饰，继而达到经常更换出入口，却不会被人发现的目的。”

根据这个推断，余艺凡觉得在各处攒坟之间的地下应该有好几处通道，这些通道相互连接通向一处可以便于生活的地下空间。只有通过攒坟入口才能进入通道，继而找到这个空间。

既然是街头杂耍艺人，必然对三教九流的招式都熟悉，而动坟挖掘之内也不在话下。嫌疑人对棺材动手脚，又把通道连向攒坟，继而制造新的出入口。当觉得这个出入口被发现后，嫌疑人又立刻恢复棺材和尸体摆放，掩盖洞口，制造下一个可以利用的攒坟出入口。

方亚茹给出了另外一个思路：“也就是说，如果嫌疑人在这里待过的时间很久，他们利用过的攒坟不止一个。那我们可以不动吴老大家的攒坟，而是利用之前的攒坟地点做手脚！毕竟，这些攒坟地下可能都有通道相互连接。”

程宣仪耸耸肩膀：“方队，我和余艺凡其实一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考虑到白图村周边以前的攒坟多而分散，我们要一一核实之前的攒坟位置，这可是一个相当繁琐的工程。其次。既然嫌疑人可以掩盖洞口，那他可能也会掩盖通道表面。这就意味着，除非我们要挖掘很深，否则很难发现之前老的通道口位置。 如果要一一挖掘到一定深度，一来耗费更多时间和人力。二来，万一引起村民更多联想，怕是会有更大冲突。”

程宣仪和余艺凡的思量非常正确，方亚茹立马点头赞许。她意识到这两个年轻手下比自己考虑的还周全，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动吴老大家的攒坟。

“其实我还想到一件事情！”余艺凡道，“夜里我和程宣仪、周毅然在山上迷路。嫌疑人故意制造障碍让我们找不到方向。而当时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报警寻求帮助，可这样一来，势必会让更多村民知道有人晚上上了坟山，且那人还是警察。其结果必然是白天村民要找警方要说法！我们三人忍到最后也没报警，应该是让嫌疑人失望了！但是即使这样，刚刚在白春兰家门口，依旧有很多村民要找警方要说法，似乎我们昨晚上山的事情依旧被宣扬出去。那么，是如何被宣扬出去的？”

方亚茹明白过来：“嫌疑人几乎清楚每个攒坟的期限，应该是对白图村非常了解。且上山的事情也被宣扬出去，应该是他自己或者别人在帮他做这件事情。所以，要么嫌疑人本来就是白图村的人，要么，在白图村有他的同伙！”

余艺凡分析：“依照洪三水的经历来看，嫌疑人对流浪者或者身有残疾者应该有特别情愫，对他们应该有特殊的情感交流。再加上我们调查这么久，也没发现嫌疑人和白图村的直接联系，所以我不太相信嫌疑人本身就是白图村人，但是，他在白图村应该有一个内应……”

“而这个内应很可能身体有残疾，得到了嫌疑人的某种同情，于是和洪三水一样没有被灭口，反而成了帮凶！”程宣仪眼睛一亮，“方队，我觉得与其挖掘其他攒坟，不如立刻对白图村有生理缺陷的人进行调查问询，看看是否能找到他们的破绽。特别是白天宣扬警察上山挖坟这件事情，如果有人参与其中，则这人嫌疑会很大！”

方亚茹立刻指示旁边众人：“你们几个，立刻连同当地派出所民警和村里负责人挨个查询白图村生理有缺陷的人。看看有谁有异动！有谁故意散播警方上山挖坟这件事！”

但是即使查到内应，最终还是要去动攒坟，所以见方亚茹捂着额头，余艺凡默默走到一边，程宣仪也很快跟了过去！